他应该能一边喝,一边逗得满桌哄堂大笑。回家之后,人人都把他当做今日话题:碰上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年轻人,能喝也能讲。
天生的酒桌文化圣体。
反正……不会像他这样,挖了坑给自己跳,回到座位,胃像是腐烂了一样难受。
孟初不知道酒席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记得桌上的菜逐渐冷却,纸巾盒在面前转来转去。
最后,是导师拍了拍他,示意他要走了,他才努力站起来。
他喝酒不上脸,也不闹腾,安静地坐在那,没人知道他醉到了何种程度,身体又是如何翻江倒海地难受。才走到包厢门边,他就觉得不行了,跌跌撞撞地走去厕所,扒在马桶旁边,又吐不出来。
他捂着脑袋,觉得胃像是被刀搅了一样。
他走不动也回不去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让那群教授,或是他的导师照顾一个醉鬼,不太合适。
可这里是香港,他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
酒气和胃酸一同涌上来,无法喘息的痛苦中,大脑忽然迟钝地冒出一个念头。
等等。
有的。
如果在平常,他绝不会麻烦人家。但现在他太难受了,生理上无法照顾自己。就算让别人帮他打个车回到酒店,也是帮了大忙了。
他掏出手机,盯着通讯录,辨认了一会儿,才找到那个名字,点击通话。
对方很快接起。“都跑来一天了,才想起我,”话筒里,熟悉的声音传出来,“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这不是预想中第一句话的内容。孟初愣了好久,才慢吞吞地、含混地说了句:“你知……知道……我在香港?”
对面顿了顿:“你这是喝了多少?”
孟初陷入沉默,他在计算。
对面的人没有等他算出答案:“你现在在哪?”
孟初模模糊糊说了位置,翻江倒海的感觉就又上来了。他摁掉手机,抓着头发,开始后悔从出生开始的所有事。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隔间门开了。
他缓缓转过头,看到发型一丝不苟的付关山……眼睑上亮晶晶的东西是什么?铝粉吗?
对方低下头,注视着他。“还没见过你穿蓝色正装呢,”付关山说,“好看。”
孟初停顿了三秒,慢慢挪动嘴唇,做了个口型。
付关山没听清楚,皱起眉,俯身凑近:“什么?”
“3。8两。”
第10章伏笔
【伏笔:在文艺作品中,为后段情节埋下的提示或暗示,以读者察觉不到为最佳。】
孟初在餐厅敬酒的时候,付关山也处于社交的漩涡中。
孟初的一天结束得痛苦,付关山也同样。
当然了,这只是付关山的一家之见。事实上,经纪人海秋认为,自己比这个疯癫当事人痛苦百倍。
事件起因如下:他们共同的老板,华盛娱乐的CEO来香港谈合作,顺带慰劳正在当地拍戏的公司台柱。
付关山是华盛头号摇钱树,老板礼贤下士,早与他兄弟相称。伯乐与千里马,资本家与提款机,饭吃的其乐融融,开怀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