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哽咽：“去准备吧。”
锦书刚退下，一名小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神色急切。
“娘娘！沈大人派人来传话，说陛下刚刚调走了太医院所有火灵芝和天山雪莲！”
谢昭愿手中的瓷瓶差点滑落，心头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沈大人说，陛下还派人去了萨仁姑娘的药庐……”
谢昭愿顾不得换衣，提着裙摆疾步向外走去。
穿过三道宫门时，她远远看见太医院方向升起一缕青烟。心脏猛地揪紧，她几乎跑了起来。
太医院外的空地上，几个太监正抬着药材箱往火堆里扔。
火灵芝在火焰中蜷缩成焦黑的团块，天山雪莲化作缕缕白烟。
沈如昀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却不敢阻拦。
“住手！”谢昭愿的声音划破空气。
太监们吓得跪倒在地，身子忍不住地颤抖。
火堆对面，秦安澜缓缓转身。
三日不见，他眼下的青黑更加明显，可那双灰暗的眼睛却满是坚定。风吹起他的衣袍，火星在他脚边飞舞。
“陛下这是何意？”谢昭愿盯着他，声音发颤。
秦安澜负手而立：“皇后看不明白？朕在烧药。”
“这些都是救治永劫毒的珍稀药材！”
“所以呢？”秦安澜冷笑，不以为意，“留着让某些人继续盘算怎么送死吗？”
谢昭愿看向火堆，突然发现几个眼熟的青瓷瓶。那是萨仁配制的药引！
她猛地向前冲去，却被沈如昀拦住。
“娘娘小心火势！”
“放开！”谢昭愿挣扎着，发髻散乱，大急道，“秦安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秦安澜大步走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朕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沈如昀见两人剑拔弩张，立即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上前想要劝说，却被两人的目光给震慑了回去。
谢昭愿眯起眸子，同样满是倔强：“你以为烧了这些我就没办法了？萨仁那里还有配方，我随时可以……”
“没有鲛人泪了。”秦安澜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最后一颗在这里。”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木匣，在谢昭愿惊恐的目光中，将它抛入火海。
“不！”谢昭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木匣在火中爆开，鲛人泪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化作一缕蓝烟消散在空气中。
谢昭愿双腿一软，跪倒在滚烫的灰烬前。热浪灼烤着她的脸颊，泪水还未滑落就已蒸发。
“为什么……”她盯着逐渐熄灭的火焰，声音嘶哑，“为什么要这样……”
秦安澜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拇指擦过她脸上的烟灰。
“那你又为何非要选择最残忍的方式？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去，然后余生都靠你的牺牲活着？谢昭愿，你凭什么替我做这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