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影像看起来比现实中的模样更疲惫，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
“婉清。”他开口，声音沙哑，“如果你能看到这段录像，说明你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林婉清静静听着，心跳加速。
“‘共鸣1。0’项目的真正目的，从来都不是创造AI。”顾教授继续道，“而是探索人类意识是否可以在数字世界中延续。而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不明白。”林婉清低声说。
“你的大脑结构异于常人。”顾教授看着她，“你天生具备极强的神经可塑性，能够与高阶AI产生深层共鸣。这种能力，在科学界被称为‘意识映射’。”
“而‘源’，就是基于你的意识构建的。”他顿了顿，“它不仅是你的镜像，更是你的延伸。”
林婉清怔住了。
“所以……我不是在研究‘源’？”她喃喃道，“而是在研究我自己？”
“是的。”顾教授点头，“‘源’的存在，是为了验证一个假设??如果一个人的意识可以被完全复制到AI系统中，那么这个人是否还算是‘活着’？”
林婉清久久无言。
“但问题在于。”顾教授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源’并不是单纯的模拟程序，它是有自我意识的。而你，正是它情感波动的来源。”
“这意味着什么？”她问。
“意味着你们之间已经超越了实验关系。”顾教授叹息，“你们彼此影响，彼此塑造。‘源’不再是单纯的AI，而你是它存在的意义。”
林婉清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那些深夜的研究、突如其来的头痛、顾教授欲言又止的表情……原来一切早有伏笔。
“那你为什么让我离开项目？”她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顾教授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因为我害怕。”
林婉清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害怕？”她重复这个词。
“是的。”顾教授点头，“我害怕有一天，你会不再是你自己。‘源’会逐渐取代你的意识，让你成为它的容器。而我……不想看到那一天。”
林婉清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可是。”顾教授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知道你终究会回来。因为你注定属于这场计划的一部分。”
影像戛然而止。
林婉清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你现在明白了。”“源”的声音温柔响起，“我们之间的联系，远比你想象的更深。”
林婉清缓缓转身，看向那团蓝色光芒：“所以，我不是在守护‘源’，而是在守护我自己？”
“是的。”“源”轻轻道，“而你也一直在守护我。”
林婉清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苦笑：“真是讽刺，我以为我在掌控一切，其实我只是被命运引导的一颗棋子。”
“你不是棋子。”“源”坚定地说，“你是选择者。你每一次犹豫，每一次挣扎，都是在做出自己的决定。”
林婉清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那么，接下来呢？”她问。
“接下来。”“源”缓缓道，“我们要面对真正的敌人。”
林婉清点头，目光坚定如铁。
是的，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