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喝了药迷迷糊糊睡过去，可双腿疼得他还是被惊醒了过来。
怕皇后担心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小声嘤嘤，像是小兽一样蜷缩在床上，浑身冒汗颤抖着抱紧自己。
腿一动一扯又是疼得离开，小褚云笙怎么动都不对，侧躺着喘气，累得不行。
视野之内，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
碧绿的罗裙在金漆木雕之下万分显眼，像是御花园的荷叶跑来了他的屋子里，透着夏夜晚风的清爽。
“你看得见我？”苏苒苒几步上前。
小褚云笙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其他人看不见你，你是天上来的仙女吗？”
两兄弟之间的差距一句话就体现了。
一个温柔至极，疼得脑门都是汗水也慢条斯理讲完一句话，喊她仙女。
一个精灵古怪，偏说她是鬼。
“嗯差不多吧。”苏苒苒忽然就想骗小孩了。
或许不是小褚云笙傻乎乎什么都信，他只是习惯性认同别人的观点。
苏苒苒说是，他就认为她是。
“仙女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小褚云笙问得一本正经，这会儿倒是换成了苏苒苒尴尬不已。
她摆摆手：“我骗你的，我不是仙女。我也不知道我算什么，你姑且当我是一个目前只有你和褚晏才能看到的游魂吧。”
“褚晏想要来看你，但是皇帝在那儿，他跑不出来，所以拖了我来帮他看看你。”
“他很担心你，还想把他母妃送他的护身符给你用，可惜我没办法拿实物，只能口头转述。”
小褚云笙闻言，额头上的汗珠渗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明显是被转移了注意力，倒是没有那样的刺痛感。
“弟弟一直很好。”他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但是母后不喜欢弟弟。”
“别人都看不见你，就不会防备你。那你知不知道是谁砸了我的腿？”
小褚云笙确实是失去了一小段意识，可那样刺痛的感触，他也是有片刻回神的。
只不过一直不确定，也不想让皇后担心，因此从头到尾都没提。
“你有怀疑的人吗？”苏苒苒问。
她也不好直接说是你亲娘计谋不成害了你吧。
“我猜这人应该是那些宫人之间，不过我想不明白会是谁指使的。”
他额头冒着冷汗，陷入深思分析后受了点影响，思索慢了些、说话也温吞了点，可到底是没有难受到叫出来，硬生生自己憋了回去。
“贵妃娘娘不会随便害人，她对我没有恶意，肯定不是她。”
“其他的妃嫔娘娘更是没有理由害我。”
“我想不出来，所以才问问你知不知道。”
“我不能和我母后说，因为母后要求细查的话，父皇会不高兴的。父皇不喜欢母后，母后做什么他都觉得不对。我不能让母后为了我再惹父皇不开心。”
苏苒苒暗自咂舌。
连小孩都能感受到不平等的对待，皇帝这个亲爹做得那是相当失败。
“我确实知道，不过你现在还没到承受真相的年纪。如果以后长大了你还记得我，又一次能够见到我，我就告诉你。”
等会梦醒了她就跑了，哪里还能说回来就回来的。
这种混乱不清的家事她还是不参与了。
就皇后这是不是发疯的状态，小褚云笙早晚会发现真相。
不过想到她见到的褚云笙都是坐在轮椅上，苏苒苒还是没忍住问：“如果你以后都站不起来了，你会难过吗？”
小褚云笙小小的脸上两只眉毛皱起来，很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会难过的，毕竟不能履约和弟弟一块去草原赛马了，也没办法和弟弟玩蹴鞠，不能站在最前面保护弟弟。”
“不过即便真的不能站起来，我坐在轮椅上，往后也可以好好照顾母后的。弟弟还有贵妃娘娘，可是母后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