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进过道，隐约听见电梯那边，林昕彦的声音：“晚上的酒会，你跟那边说，我应该会准时到。”
“哦？这不像你啊。”清悦的女声，略带揶揄，“那行吧，我去趟洗手间。你先下去呗。”
程璐听出这是吴思卿的声音，怔愣间，高跟鞋的声音已朝她这边过来。
程璐退到了洗手间门口，当吴思卿的身影转进过道那瞬，她没进洗手间，而是朝前跑了几步，推开消防门，躲了进去。
消防楼梯间里静得可怕，心跳和呼吸声却震耳欲聋。
等了不知道几分钟，心跳还没恢复规律，程璐从楼梯走了下去。
到了一楼，出了门口，没看见林昕彦的那辆车。跟随人潮往地铁站走去，直到坐下来，才看微信。
林昕彦给她发了消息。
十分钟前。
【我在负2层车库，等你】
程璐不知道怎么回复。
心底情绪不受控地涌动，愈发强烈，堵着喉咙喘不过气来。
她低头看着熄灭的屏幕上自己无措的脸，忽然想起李卓说的那句“男女间没有纯友谊。”
没办法逃避。
她明白自己的失落，是因为心存不该有的期待。
虽然反复提醒过自己，跟林昕彦只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他帮助她对付了张晓兰而已，帮她保护了现在这算不上特自由，但能稍微喘口气的生活。
她跟林昕彦的生活天差地别，不会因为一起吃几次饭就能消弭。
年少时彼此的差距如沟壑，早就已成深谷，年少时就不该有的心思，现在更是想都不该想。
城中村的转租客，发来一串消息，说家具已经卖二手了，不用转卖给她，问能不能定下来转租。
程璐迟迟没回复。
那人着急打了语音过来。
程璐后悔加了微信，皱着眉点了拒绝通话，刚刷了码出闸，那人又打过来。
她叹了口气，还是挂上耳机接听了。
是她在网上找人租房，想不想租，应该跟人家说清楚。
“小姐姐，家具那些我都按你意思处理了，今晚你能不能定下来呀，不定下来，我就只能转租给别人了哦。实话实说，我就是赶着搬家，想早转了早拿回押金。”
男生熟络热情，程璐闷咳了声，避开下班的人潮，贴着墙边站着，委婉拒绝：“嗯嗯，不好意思哦，我今天有事。我还想看看其他的，如果有人想租，你可以租给……”
话还没说完，那边男生飙了两句不堪入耳的方言，断了通话。
程璐收起手机，跟随人潮上电梯出了地铁站，恍惚着回到公寓楼下，看见熟悉的人影，她愣了几秒，舌头似是打了结：“林，林……”
林昕彦放下手机，轻舒口气：“你怎么了？没回消息，也没接电话。”
“我，我，”程璐咬了咬嘴唇，心虚地撇开眼，拿起手机看了眼，“我没听见。”
被人骂了脏话，总是有些难受。
她恍惚着把手机扔进包里，从地铁站走回来都没注意到手机在响。
确实是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