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石梦玉在信访局外面刚一下车，就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
平日里懒散的保安们脸色凝重，装模作样的在办公楼周围晃悠，除了他们，还有几十名警员在门口和附近的路口严阵以待。
更奇怪的是，上访的山民们一个也没有看到。
直到她上了台阶，闻到空气中的异味后，才发现墙壁和地上，有很多没有擦干净的血迹。
当时她就懵了。
县领导们接访的时候，的确会有干警们陪同，但他们的作用只是为了维持正常的秩序，几乎不可能和信访群众发生大的冲突。
但是今天偏偏就发生了……
“郑书记，发生什么了？”石梦玉问道。
“小赵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郑明澈无力说道。
信访局和其他职能委局的领导们屏息静气，快速退出了房间。
“谢谢。”石梦玉接过了小赵递来的茶水。
小赵刚回到坐位上，就听到郑明澈吩咐道：“你来说吧。”
“好。”
小赵说道：“今天桃源乡来了很多的群众，他们是来告派出所所长刘鹏和乡政府常务副乡长张曜辰，说他们打压群众不让他们反应问题。”
“还告的是青云公司，在十八盘项目的动工仪式上组织黑社会人员，对群众们大打出手，说他们手里有这些人的证言证词！”
小赵苦笑一声：“他们先是分成三拨人，绝大部分人分别去了县纪委和县公安局，前一拨人还好，反映完问题后就来到了县信访局，结果在门口看到另一波人和公安局的人发生了冲突，就赶紧去支援，双方很快打了起来。”
“当时来信访局的人听到了动静，都跑了出去，看到现场的惨烈后，当场就不依了，跑回来跪倒在了书记跟前，求他主持公道。”
县信访局和县公安局只有一路之隔，而且后者的信访接访室斜对面正是信访局的群众来访接待大厅。
见石梦玉看向自己，郑明澈恨声说道：“你猜怎么着？我赶出去制止，但是双方都打红眼了，没人听我的！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说什么他们扰乱秩序，保护好郑书记……该死的！”
郑明澈怒极反笑：“这不是要毁了我嘛……”
石梦玉心中一惊。
发生这样的事情，郑明澈作为青云县的一把手，本身就要陷入极大的别动，偏偏他又是今天的接访领导，事后谁又能说清楚这起斗殴不是他指使的？
后果非常的严重，如果结果是他的仕途戛然而止，反倒是最轻的处罚了……
这个意外变故，彻底打乱了石梦玉的计划，她好奇道：“王学林呢？”
“刚刚联系过了，他在煤矿里检查安全工作，之前一直联系不上，几分钟前刚刚联系上，说是刚从矿坑里出来，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说完，小赵补充道：“赵峰副书记联系不上，刚刚通过他的秘书得知，他在市里汇报信访工作。”
石梦玉眉头紧皱，王学林不仅完美脱身，还立起了深入一线的实干形象。
至于赵峰，他去上级汇报工作，谁又能说他什么不是呢？
“现场是谁指挥民警们的？”
“已经落实了……没有人。”小赵无语道。
“那赵峰副书记去市里汇报工作，给县委办报备了吗？”
小赵摇了摇头：“记录里面没有，但是询问过县委办主任杨桃，她说昨晚电话给她说了，以为这是常规工作，就没连夜给郑书记汇报，今天上午她去汇报的时候郑书记已经来信访局了，她想着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没有继续汇报。”
县委班子成员的外出行程，理应给一把手汇报到位，县委办主任的解释虽然牵强，但是顶多也就是挨个批评。
石梦玉和郑明澈对视一眼，都从中感受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
怎么办？
“石副县长，你有什么建议没？”郑明澈定定的看着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