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夫人今日起得晚,怎么逞强呢?”
高大蛾连忙盯着左颂世神色,生怕他不满意,却见主子表情有些古怪,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黎筝瑞。
黎夫人竟也忽然不说话,看了他一眼,却不像平日里那么冷冰冰的。
奇了怪了。高大蛾挠挠头。
难不成是磕头太用力,磕出幻觉来了?
左颂世眯眼,看着府医进退两难。
“孤让你给他看你就去看。”他道,“你把谁当主子?”
府医愣愣应了声,手忙脚乱地就从药箱里打算掏药。
末了忽然想起,自己该先给人看伤才是,于是又收了怀里的药箱,打算卷起黎筝瑞的裤腿。
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头顶忽然响起沉闷的声音。
“你也配?”
他吓得登时一缩手。
收手力度过大,导致他整个身子都被手臂带跑了,背上骨头发出嘎达一声响,显得格外滑稽。
紧接着黎筝瑞又看向左颂世。
“这府里,只有殿下能看我的身子。”
他沉声静气,平和得仿佛刚才那三个字是错觉一般。
左颂世被他盯得脑袋一空,遏制住耳根的热意。
黎筝瑞大概只是不想别人碰他,把自己单纯当幌子而已。
他顺了顺胸前的长发。
但这种说辞他都是哪儿学来的!
他若是不喜欢,无论什么境遇,都该对人破口大骂才是,哪会用这种迂回暧昧的说话方式。
这起码也是几年后的黎筝瑞才会做的。
左颂世既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感觉,又觉得孩子像是学坏了。
他一时感慨。
算了,随便他自由发展吧。
自己又不是保守严苛的人。由于自身的经历,他也不想去扭正什么。
“黎夫人倒是有自知之明。”
左颂世眉尾一挑,略显意外,随后表现出被取悦的模样,大手一挥。
他高兴道:“既如此,府医直接给他开个药方吧。”
这自然是行不通的。府医连他伤势看都没看,怎能推断出什么,更别提开内服的药方。
等府医为难时,他再……
府医立即应声,当即抄起笔,就在上面刷刷写着。
左颂世静静看他,一时半会儿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