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党都是些泥腿子,没有战斗机没有轰炸机,没有汽车和火车运输,也没有野炮、山炮、榴弹炮这样的重武器,更没有自己的城市收税,枪支弹药全靠缴获,一个士兵通常只有几发子弹,就这样还能存活下来,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归根结底,不是地下党太强,而是金陵政府自身的战略发展方向不对,军队的战斗力太低,真该好好学习学习日本。如果金陵政府的军队,能有日军的一半战斗力,局面肯定是截然不同。”韩霖故意说道。
他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好像是亲日派的言论,一定会引起徐婉月的“共鸣”,日本间谍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果然,徐婉月的眼睛亮了。
“你竟然喜欢日本?他们可是霸占了我们中国的东三省?”村上纱织问道。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事实就是事实,以前日本的发展和中国差不多,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相比也很落后,可明治维新以来,国力急速增长,眼下是当之无愧的东亚第一军事强国,在世界也是军事强国!”
“如果金陵政府学习日本政府,加强军事、经济方面的合作,提升自己的国力和军事力量,地下党还算是什么心腹之患吗?还能被西方列强欺负吗?仇恨改变不了现实,合作才是王道。”韩霖说道。
日本侵略者最喜欢说是来帮助中国,从西方列强的欺压中解脱出来,他就“借用”这种谎言,拉近和徐婉月的距离。当然,他也没指望说几句话,就能达到目的,日本间谍又不缺心眼。
村上纱织回到总联络点,给特务机关回报,宪兵司令部是配合金陵政府的特务机关,对地下党采取行动,水陆交通封锁时间为半个月,而后,她认为韩霖对大日本帝国非常仰慕,态度是倾向帝国的,能不能为帝国所用,要看进一步的接触。
磨盘街饮马巷是东西向,东出口与中正路连接,西部到谢公祠。
韩霖把徐婉月送回了国际联欢社,回到驻地换了身衣服,拿了点东西,然后开车来到中正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车,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步行来到了饮马巷。
此时的他戴了一顶礼帽,脖子上有围巾,还穿着青布长衫,拎着一个公文包,打扮得像个知识分子。他孤身一人大白天出现在饮马巷,这会引起特务们的怀疑,这是走亲戚的时间段。
找出监视的特务,这样的事对他没有任何难度,监视跟踪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方式,他绝对是此道的大行家。
过年期间除了酒楼饭馆这样的服务场所,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了,通常到初五才会开门。
饮马巷和中正路接口处有家酒楼,不但开着门,而且似乎是有酒宴,韩霖进入巷子后,瞅了一眼酒楼的二楼,窗户隐约可以看到有人在走动,只要是从东边进入饮马巷的人,完全都在视线中,绝佳的监视位置。如果使用望远镜,巷子道路左边一定范围内住户门口的情况,能看到一多半。
饮马巷只是居民区小巷,道路有些偏窄,而且长度只有三百多米,有很多明清时期的老建筑,布局有些凌乱,藏身的地方倒是不少。巷子里有那么几家裁缝铺、酱菜店和杂货店等小型店铺,主要是辅助日常生活的。
韩霖沿着道路的右边,不慌不忙的走着,这里的建筑都是平房小院,找到了!
他路过一家居民的小院门口,看到大门虚掩,有人偷偷摸摸的往外瞅,而且院墙的墙角也有人影,估计是发现有人过来,急忙缩回头。
韩霖装的像个正常行人,也没有东张西望,用很正常的脚步不快不慢的走过这家住宅,进入视线死角,突然进入一个夹道。
第128章施以援手上
按照特务的视线角度来分析,他们监视的重点是一个杂货铺,从打开的门,能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小伙子在聊天,柜台上摆着电话。
天黑了,巷子里没有路灯,望远镜也不起作用,韩霖却没有着急行动,很有耐心的依然躲在夹道里,敌人即便是从眼前经过,不仔细瞅也看不到他。
大约晚上八点多,杂货铺熄灯关门了,后院亮起了灯。
韩霖快速进入对面的房屋夹道,借着杂货铺这处街面房的遮掩,单手一扒墙头,仔细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小任,明天上午开会的通知,你送达了没有?”
金陵地下党组织的负责人秦牧山,询问交通员任时安。
“您放心吧,五点多的时候我出去看了看,墙上有标记,明天早晨的报纸肯定能登出来。秦书记,上个月敌人刚刚破坏了省委组织,大多数同志被捕,目前还是大搜捕阶段,上级已经指示我们要蛰伏待机,我们却在风口上召集开会,这样做的风险太高了。”任时安说道。
上个月的时候,调统局第一处破坏了苏省的省委机关,连金陵地下党组织也受到严重的损失,没有暴露仍然在坚持战斗的,只有少数十几个人而已,处境极其恶劣。
“我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这批物资是当初省委想方设法筹集资金委托我们采购的,上级也有明确要求,尽快送到浙赣皖交界的部队手里,他们的处境比我们还要艰苦还要危险。”
“敌人不断实施军事围剿,部队缺衣少粮,战士们的伤势得不到医治,很多同志就这么牺牲了,我们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和威胁,也要群策群力,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创造机会坚决完成上级的任务。”
“码头的同志发来消息,说是敌人加强了对运输物资的检查,城门关卡也是如此,如果只是敌人在例行公事,那倒是不要紧,可我担心的是,运输物资的绝密行动,已经被敌人掌握了,只是敌人没有具体的目标。”秦牧山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组织里出了叛徒?”任时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