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青哪敢和杜如晦抢,自是连忙点头称是。
杜如晦看了刘树义一眼,道:“走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可这时,他脚步又忽地一顿。
“刘树义以后直接听命于本官,他的任务,暂时就由钱员外郎代为处理,钱员外郎可愿意?”
钱文青听到杜如晦的话,脸色陡然一变。
他如何不明白杜如晦的意思,杜如晦分明是听到了自己与刘树义的话,并且在偏帮刘树义!
以前的时候,因杜如晦还是尚书仆射,刑部尚书只是兼任,不是每天都来刑部,所以刑部四司都是由郎中和员外郎自行管理。
无论他怎么对待刘树义,只要上面的刑部司郎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不会有人敢反对。
结果没想到,不过两天而已,一切就都不同了。
杜如晦竟亲自下场,来帮刘树义。
“下官……自是听从杜仆射之令,自是愿意。”他紧咬着牙,只能应下。
刘树义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那就有劳钱员外郎了……哦对了,钱员外郎可别忘了,你刚刚交给我的任务,是把大理寺送来的卷宗全部抄写一遍,写不完不能吃饭,不能回府……钱员外郎可一定要认真代替我完成这项任务啊。”
钱文青瞪大眼睛,刚要说什么。
可在他抬起头时,却见杜如晦凌厉的视线扫过他。
这让他面色陡然惨白,如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只能再次应下。
见钱文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刘树义这才心情舒畅的长出一口气,与杜如晦走出了刑部司的院子。
刚出院门,刘树义就拱手道:“多谢杜公帮我。”
杜如晦摇了摇头,头也不回道:“不是我帮你,而是你依靠自己的本事与沉着冷静的智慧,赢得了今天的局面。”
换句话说,就是如果刘树义没有表现出破案的天赋,没有立功,杜如晦不会关注他,也不会有人在明知会得罪品级更高的钱文青时,去帮一个小小的主事。
这话很残酷,但就是现实。
刘树义笑道:“即便如此,也是杜公为我争取了表现的机会,毕竟若不是杜公在赵成易案时,力排众议,允我查案,我也不会有现在。”
伯乐都喜欢懂得感恩的千里马,谁也不想培养一个会反咬自己的白眼狼。
所以听到刘树义这话,杜如晦心中越发的熨帖,对刘树义也越发的满意。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刑部的甬道内。
不时有刑部的官吏经过,他们一边向杜如晦行礼问好,一边偷偷看着刘树义,眼中满是艳羡和惊异。
杜如晦向一旁的吏员微微点头,边走边道:“昨晚将妙音儿抓到大牢后,我便命人连夜审问她,你猜结果如何?”
刘树义回想起妙音儿昨夜的表现,沉吟片刻,道:“很配合,但多数可能都是胡说。”
“她落在你手里,果然不冤。”
杜如晦点着头:“她确实很配合,问什么答什么,可她的回答,根本无法分辨真伪。”
“问她背后的主子是谁,她不再说我,换了个人,说是吏部尚书长孙无忌。”
“问她突厥猎鹰哪里来的,谁训练的,她说是她自己亲自熬的鹰,花了两百贯从突厥人手里买来的。”
“问她那两只猎鹰哪去了,她说放飞自由了。”
刘树义眼眸微眯,猎鹰的说法,明摆着胡说八道,那么难训练的猎鹰,岂会放飞自由?
更别说,在昨夜之前,妙音儿压根就不知道她会被抓,在她的认知里,是自己已经中计了,她成功骗到了自己。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会把猎鹰放走?
唯二的可能,就是那猎鹰要么不是她的,要么被她藏在了某个秘密场所。
至于她背后的主子换成了长孙无忌……先是杜如晦,再是长孙无忌,挑的全是跺跺脚就能让朝廷抖一抖的重臣,这真的是生怕传出去,朝廷不乱,没有流言蜚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