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精神紧绷体力耗尽的缘故,谢游这一觉睡得非常沉,并且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饱觉一场,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好了许多,已经可以做到成熟、稳重、得体地复盘昨天发生的事情,然后和钟修讲道理了。
但在睁眼看到房中摆放着的东西,以及再次感受到手上脚上的镣铐时,他立刻又炸了毛。
讲道理,讲个屁的道理。
反省,反个屁的省。
跟钟修那样的神经病能讲什么道理?他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反省?
谢游不满地在床上鲤鱼打挺了一下,连在手上脚上的铁链随即发出哗哗的清脆声响。
“老变态。”他坐起来,手上用力尝试着扯了扯,发现这个手铐和铁链比他想象中要牢固一些。“动作这么熟练,也不知道关过多少人,还说没找过别人……”
房中摆放着的这些东西也是,也不知道是住进过多少人才能放满琳琅满目的几面墙,总不可能是自己买来收藏的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对钟修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想到这里谢游有些生气,但是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再没了什么生气的立场。
没必要了。
而且就算换做还算有身份的几天前,或许钟修也不会明白他为什么不开心。
可能爱钟修就是他短暂人生中的漫长错觉,是一场独属于他自己的高原反应,即使头晕、缺氧、呼吸困难,但也只是自己的事情,过路的人不在乎,山也不在乎。
但是当门被推开,钟修从外面进来的那一霎,谢游又立刻地推翻了一半自己在心中下的定论。
他的爱是真实的。
“想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谢游揉了几下昨夜被烟熏到有些酸胀的眼睛,“有饭吗?你囚禁我管不管饭啊?我现在要饿死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谢游想说自己不知道,然而一和钟修对视上他就说不出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垂下脑袋退后一些靠到了墙上:“钟修,我真的猜不懂你在想些什么。”
“那就别猜,你只用思考我让你思考的事情。”
钟修说得理所当然,让谢游很无奈。
他手肘支在膝盖上,掌心撑着有些沉重的脑袋:“但是钟修,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让我反省什么。”
钟修不说话了。
“我这几天情绪不太好,”谢游很用力地叹了一口气,尝试去反省。“所以昨天说话才会那么不好听,语气才会那么差。
“这段时间你为了我的事情意志很忙,现在想想我确实不应该那样,所以现在跟你道歉,对不起。”
谢游觉得自己态度还算端正,但这并没有让钟修满意。
真难,他想。
真难。
谢游又用力地揉了几下眼睛,另外一只藏在被褥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说以后都不再见面的话,也确实有点任性……毕竟我和Scorch还有合约在身上,和品牌方的商业合作也刚开始,比赛——”他停顿了几秒,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比赛肯定也还是要坚持的。
“你放心,答应过你的冠军我会努力地去拿到,至于还要不要继续做我的领航员,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