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向桓庆幸地想着，见她哭出来的瞬间，他始终悬在半空的一颗心总算踏实下来。
只要还有情绪就好，哪怕是骂他也好，爱情里最怕就是冷漠。
他低下头，贴在她耳边开口：“你不是要我回去好好想想吗，要听我的答案吗？”
袁菀霏哭得大声，几乎没有辨识他究竟在耳边说了些什么，只是拼命摇头继续落泪。
她不想装大度、她不想装成熟、她不想思考任何事，她不过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希望被重视、渴望被爱。
傅向桓大掌一下下轻抚着她后背，任她在自己怀中发泄情绪，同时也自责居然让她压抑这么多情绪。
等怀里哭声渐弱，他才开口哄着：“姊姊，抬头看我一下嘛。”
袁菀霏抽噎着微微退后半步，颤颤对上他目光，他似乎就是在等这一瞬间，在两人视线对上那一刻，他勾起嘴角，对她露出招牌虎牙笑。
“抱歉这么晚才问出这句，”傅向桓捧住她脸庞，心疼用指腹抹去湿润泪痕，“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
他眼神真诚，她顿了顿，才小声开口：“我不想给你太多压力。”
“我也想支持你追逐梦想，可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丁半点，我其实好心慌，而且我也好怕……”
她咽下哽噎，才把藏在心底深处的话语，第一次对他说出口：“怕你……从来没有把我放在未来规划里，我只是你闲暇之余的……玩乐。”
鼻音夹带哽噎，软哝音调有些可怜，这模样让他无比懊悔，没想到自己想要等尘埃落定再告诉她的决定，反而让她如此不安。
傅向桓俯身吻了下她额头，把人给勾入怀中，低声道歉：“霏霏，对不起让你这么不安。”
“你知道吗，在我眼中你是个非常耀眼的人，第一次见到你，就深深被你吸引。”
想起第一次在居酒屋见到她的场景，那时她正在开导一旁面色忧愁同事。
他那时不断偷偷抬头注意着她，也因为两人就坐在吧台前，他恰巧能将两人对话全数听进耳里。
『对不起……要不是我也不会……』
『乔琳，我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错，别这么自责。』
『可是——』
『你看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你甚至下班后还回去继续加班到深夜，不是吗？』
『但我没有替公司拿到这个项目，这些努力哪有什么用……』
『怎么会，你不要这么想！』
『我们所有的付出都不会是白费，这次的失败会变成我们下一次成长的养分，况且我觉得你的企划写得非常好，甚至已经超常发挥。』
『乔琳，我跟你说，不是只有拿到项目才叫做成功，我们突破极限，交出自己能达到的最好成果，我们要肯定自己的努力。』
暖黄灯光下，她眉眼温柔浅笑着，那模样深深烙印在他心底，难以忘怀。
“我……其实很没自信、怕自己没能力，也怕你对我感到失望会离开。”
听见小奶狗说自己没自信，她有些诧异，继续安静听他说着。
“去英国念书这件事是我的梦想，一开始我只是希望能去更高、更远的地方，可以证明，不靠家里光环我也有能力达成目标，但认识你后，我想法变了。”
“我一样想去英国，但那是因为我希望我足够有能力，能成为能够负担起你未来的人。”
“我很抱歉，我明明知道你是个对自我有所追求的人，也知道你很看重工作……可是我却自私要你放弃目标，跟我去英国，完全没有站在你立场思考、甚至也没有询问过你想法。”
“对不起，我只想到自己。”
袁菀霏贴在他胸口，耳边传来他沈稳心跳声，一下一下有力跳动着，让她本来慌乱的心彷佛找到归属，情绪也渐渐平静。
傅向桓松开长臂，后退几步，单膝落地。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希望霏霏能给我一次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