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日子从天上,掉进了地狱。
她从人人捧着的阿满姑娘,变成了连看门的婆子,都能啐上一口的贱人。
她白天练舞,晚上就被公主叫过去陪夜。
公主一夜要起来三五次,口渴,解手,心慌。。。。。。折腾下来,她眼皮子都别想合上。
后来,她才知道。
公主府里像她这样的舞伎,一年总要添进来一个,都是陪附马睡觉的。
那些金手镯,金头面就像击鼓传花一样,一个舞伎一个舞伎的传下去。
有添进来的,就有抬出去的。
抬出去的,有被公主折腾死的,也有被公主折腾腻了,送出去的,发卖出去的。
伎人的命啊,可真是贱啊。
是死,是活,是卖,是留,都在贵人的一念之间。
后来,她又知道。
公主和驸马也曾经恩爱过,只不过驸马风流成性,到处留情。
公主拿捏不住他,只有把气撒在和驸马睡过的女人身上。
“那年,我十九岁,我不想死,却也被公主折磨的活不下去,我就去求驸马,求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我一条生路。”
阿满看着远处的云层,冷笑一声:“你猜他怎么说?”
宁方生:“怎么说?”
“他说,贱人贱命,你的生路早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被人安排好了。
他还说,我与你之间有什么情分,你要不是心比天高,哪来的命比纸薄。最后,他让我滚开,别污了他的眼。
阿满咬了咬牙:“世人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却不知道,真正无情无义的,是这世间大部分的男人。”
身为男人的宁方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问:
“后来呢,你便遇到了许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