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搭在一边的毛毯，拿起来扔给顾央：“既下水之后，你是想靠吹冷风让自己感冒吗？”
顾央撇了下嘴，很明显不高兴提这个话题。
“我当时看到了。”夏椿平静地说道，也没管对方爱不爱听，“聂瑛没有推你，你是自己掉下去的。”
“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没有和任何人说。”夏椿靠在窗边，“虽然我也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是为了栽赃聂瑛，这样的代价也太大了，而且性价比不高。”
顾央没吭声，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见对方这样，夏椿也没有继续咬着这个话题，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顿了好久后才说道。
“就在这所医院的旁边。”
他的语气变得更加冷淡：“当时我的母亲在新开的楼盘里买了套房子，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吧，因为地段不错，定位又是高档小区，价格炒得很高，差不多花了手头上所有的钱。”
“她很想要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所以当时就很开心，还一直在看各种装修有关的视频。”
“但没想到开发公司破产，那小区后来成了烂尾楼。”
“我和她的关系很僵，但在看到她当时从那里回来时脸上的那个表情，还是忍不住去抱了她，因为我真的很怕她没想开，就从楼上跳下去。”
“那段时间她一直在跟我念，说房子没了，钱也没了，但我却没什么实感。”
“后面又过了好几年，她才终于慢慢地走了出来，现在也不至于一不留神，就走到那个小区边去了。”
“那个烂尾楼就一直没人管吗？”顾央终于有了点反应。
“谁管？”夏椿冷笑了声，“开发商都破产跑路了，后面陆续有来过人考察，但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你别看就是处房产的问题，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有时候一辈子都只能被一个房子给套牢。”
说到这里，夏椿松了下语气：“反正都已经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就是刚好想到了，有感而发而已。”
“当时觉得是天塌了一样的事情，最后也还不是熬了过来，何必就为此动辄轻生呢？”
他摊着手耸耸肩，可能是因为情绪起伏较大，他的肢体语言也更加扩大了些许。
他这话完全是意有所指，显然是感受了到顾央当时的情绪。
顾央依然没有看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抓着毛毯上的流苏，最后才幽幽地说道。
“挺有道理的话，我们都共勉吧。”
夏椿也没管对方到底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反正他已经把他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不过救你这件事对我来说倒是件不错的买卖，顾氏集团为了感谢我，原本只是推广的活动，居然找了我进行进一步的合作。”
他淡淡地说道，这句话也是为了把他和顾央之间的关系给划开。
他还想说点什么，顾央从手机里点开刚刚发进来的语音。
「阿央，我现在已经到大厅，马上就要上来了。」
传进来的赫然是贺明安的声音。
顾央拿着手机放语音，但目光却在夏椿身上。
夏椿的脸色瞬间大变，外面熙熙攘攘的脚步声都让他心里不断地产生压迫感。
“我得先走了。”他极力维持着冷静，又补充了句，“我来过这里的事，你不要和他讲。”
但他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往外走，而是看了眼外面。
他们所在的病房是三楼，夏椿往下凝视片刻后，直接翻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