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间时,听见厨房方向有油烟机的声音。空气中很浓的海鲜香气,他短暂抬眼,又低头盛粥:“去洗漱,过来吃饭了。”
宁珏立马说“好”,快速洗漱后,坐到餐桌对面。
早餐是宁珏之前想吃的海鲜粥,米粒煮得软烂,鲜虾的外壳红莹剔透,还缀有蔬菜丁。宁珏惊叹道:“你这个和外面卖的一样!”
宋烁慢慢搅粥:“还好。”
真是天赋异禀。宁珏每喝一口都会抽空夸赞,被虾肉烫到舌尖时,他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昨晚——”
“我昨晚喝多了,”宋烁打断他的话,“都不记得了。”
宁珏想说的,无非是“昨晚我没有故意推你”、“我只是睡懵了”,但这么打岔后,也一时拿不准是否该提。又看到宋烁眼下淡淡的青色,不由地问:“你几点回来的?”
“十二点。”
准备粥得起很早,宁珏有点内疚:“对不起,下回我不吃麻烦的饭了。”又问,“那你还睡回笼觉吗?”
如果宋烁想睡,自己可以倾情作陪,毕竟昨晚没有等到宋烁从浴室出来便睡着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抱着。但宋烁不睡,说得上班,宁珏只好作罢,在宋烁出门前想起什么,跑过去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很响亮。
“今天还没有说‘喜欢你’和亲你,”宁珏解释,松开退后一步,笑着摆手,“拜拜,下午记得送我上学。”
宋烁眼神微动,说不明白情绪,但揉了下他的头发:“知道了。”
下午,宋烁准时送宁珏上课。
抵达教室时,里头已经坐了满满当当的人。方名已经替他占好后排位置,面前放着的电脑里一堆文献亟待整理。
宁珏很吃惊:“你几点到的?”
“中午吃完饭直接过来了,”方名目不斜视,手指敲着键盘,语气平静,“我导师让我晚上八点发汇报过去,还没写完——他妈的。”
方名这学期已经没有课,只是太久没有咨询,不放心宁珏的心理,所以来教室自习,顺道问问近况:“等会儿下课还是直接走?”
宁珏点点头:“我哥来接我。”
方名:“他最近管你管得很严。”
这已经是含蓄的说法,上周偶遇时,方名问起“你脖子怎么红红的”时候,宁珏惊慌之下辩解“没人绑我”,已经让方名大致了解了他的家庭地位。
“是的,”宁珏愤愤,“他最近一周只让我吃两次抹茶白玉卷,说吃太多甜食不好。可笑,我的牙明明很健康。”
方名:“……”
这学期,宁珏只有上课的时间留在学校,进行咨询的条件很苛刻。但三节连课中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可以简单聊聊。
教室里人声嘈杂,于是两人换到旁边的空教室。宁珏挑着捡着,将自己的近况告诉方名。
“你吃了药?”方名常年稳如泰山的神色,也出现了一道裂缝,批评说,“你太莽撞了——什么时候的事?”
是八月份,两人仍在冷战期间,急于自证的宁珏,在确定宋烁回房间的时间后,提前吃了药。结果出现过敏反应,宁珏急中生智,将责任推卸给了房间里的瑜伽垫。所幸当时只吃了一粒,不算严重。
宁珏连忙保证:“我没有再吃了。”
他微微皱眉:“……而且,我发现,我们很久没有性生活了。”
“你是觉得高兴吗?”方名问,“毕竟你也不喜欢。”
安静片刻,宁珏摇摇头,很认真地说:“但是恋爱得磨合啊,没有磨合的话,我们很容易走不长远的。”
方名:“那你觉得你们迟迟没有磨合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可能……他在给我时间适应。我最近都没有再想囤东西了,睡得也很香,我总觉得下回我们亲密的时候,我会表现得很好!”
说这话时,方名一直在观察宁珏的神色。眼睛像燧石擦燃后冒出的火星,亮得不输窗外的阳光。面色红润,稍稍长了点肉。是一副被养得很好、爱得很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