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几分钟,挂断电话后又投入复习。
宁珏很快将那段对话置于脑后,直到发放准考证的那天,宁珏走出校园,看见宋烁等在门口,手里提着酥香阁的袋子,里面满装着抹茶白玉卷。
宁珏险些认为是幻觉,呆了两秒,随即大叫一声,冲过去拦腰撞到宋烁怀里:“哥!”
宋烁没有防备,踉跄两步才站稳,没好气地推开宁珏:“再用点劲,都能直接把我撞回学校了。”又将袋子递到宁珏手里,“吃吧。”
见宁珏汪着眼泪,宋烁警告了句:“敢哭今晚做十张卷子。”
宁珏立马收放自如了,边吃边好奇问:“你怎么回来了?”
“在宿舍呆得烦了,回家来住两天。”
宁珏揭穿了他:“你是来陪考的!”
宋烁轻轻“嗯”了声,即便没有说话,宁珏也能听出“不然呢”的意思。他情绪高涨,叽叽喳喳绕着宋烁说话。
回家后,宁珏原本想再拉着宋烁再说几句话,但宋烁赶着他去学习,给他讲最近一次试卷中的错题。结束时已经十二点,宁珏幸福全无,四肢虚弱疲乏,还热得浑身冒汗。
“洗个澡去睡觉吧,”宋烁大发慈悲,“别学了。”
起身时,宁珏看见宋烁的T恤背后明显洇湿了一片。他身体力行,也没提开空调,宁珏的怨气这才稍稍散了。
一进到卧室,宋烁明显停顿了下。宁珏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枕头边的五六张纸团时,身形僵硬,脸也因羞愧而涨红。
宋烁低声谴责宁珏:“都快考试了,你不能节制点吗?”
宁珏满脸涨红:“……就哭过一回。我压力太大了,再不哭要炸了。”
宋烁愣了下,意识到误会后,神情变得不大自然,欲盖弥彰地清清嗓,说“睡觉吧”。
考前一天,两人一同踩了考点,最后检查了考试用品。虽然照旧没开空调,但买了台风扇凑合。宁珏原以为自己会紧张到失眠,但听着宋烁的呼吸,又切切实实心安下来,一觉到天亮。
高考的两天过得飞快,试卷难度相较去年有所降低。宁珏每一个字都小心书写,细细验证。
由于神经过于紧绷,考试结束后,宁珏走出了考场也没有如释重负,只觉得心脏闷闷,情绪里夹杂着微妙的恐惧——对于可能再来一年的恐惧。他看着校门口的蓬勃生机的橡树,有一瞬间感知不到颜色,像是溶成了默片般的黑白,不复现任何生机。
“罚站呢?”宋烁拎过他的书包,“考得怎么样?”
宁珏声音低低的:“……不知道。”
“会做多少题目都不记得吗?”
实际上,的确一走出考场,关于题目的记忆便清空了。可能是逃避,也可能是单纯记性差。宁珏始终安静,像条尾巴缀在宋烁身后,直到拐角路口才敢试探发问:“哥哥,我暑假干什么?”
背书、做题?像宋烁讲的,准备可能到来的失败,再一次的复读?
宋烁:“你回家收拾一下行李,别住那儿了。”
宁珏一愣,继而有种兔死狐悲的壮烈。果然,果然,一考完试,就要将自己驱逐出去,一刻也不许多留,这样绝情。他的声音也随之变得悲观:“今天就走吗?”
“明天走。”
还算留有一丝温情,没有立马扫地出门。宁珏正想说话,又听见宋烁说:“暑假先住我学校那儿的公寓,省得你在家又惹麻烦。”
第34章
6月10号,是宁珏人生中又一个的关键节点。
——他第一次坐飞机了!
宁珏的衣物都放在宋烁的行李箱里。夏天衣物本就单薄,两个男生的挤挤塞塞,一个箱子倒也够用。抵达机场后,宁珏只背着书包,轻装上阵,满脸惊叹地左右巡视:“机场居然这样大!”
“别乱跑,”宋烁空出只手,提拎着宁珏的卫衣兜帽,“要是走散了,赶不上飞机,你就自己爬到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