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昭的脸色一下子煞白:“那是你主动给我——”
“但不是你说的吗,我有钱,我不仅有钱,我家公司还有专门的法务部,”宋烁说,“如果不想蹲监狱,元旦开学之后,别让我在学校再看见你。”
柯昭如同被抽走骨头,茫茫然地趴在地上,没有再说话。
“我们走吧……”宁珏扶着宋烁往外走,等到灯光敞亮处,才骇然发现宋烁后脑勺处已经流到后脖颈的血,说话都不利落了,“你、你好多血!我打120,咱们去医院。”
宋烁头晕得厉害,最后意识消失前,沉沉压在宁珏的身上,昏迷了过去。
苏醒是在一个小时后,伤口缝合完毕,得益于经常锻炼所带来的良好身体素质,加上柯昭力气小,没有脑震荡,只是破了口子,会留一两厘米的小道疤而已。
宋烁头疼得厉害,好半天才聚焦目光到宁珏脸上。
“你怎么样了?”宁珏连声问,“头疼吗、恶心想吐吗、难受吗?”
宋烁让他吵得头更疼,皱眉缓了会儿,眼睛红得厉害,自顾自撑床坐了起来,却不答话。
宁珏伸出手:“这是几?”
宋烁压下宁珏的手,肉眼可见的烦躁,哑声:“别晃。”
“好吧,”宁珏试图抽回手,失败,只好放任现状。他看着宋烁失了血色的嘴唇,忍不住开口,“你打架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还骗我说去超市,要不是我去小吃街路过,你把柯昭打出什么好歹来可怎么办?”
宋烁冷着眼神:“你怪我?”
“我没有——”
“怪我打了柯昭,是吗?”
“……打架毕竟太危险了,你都破口子了。事情总有其他解决办法的。”
“什么办法?弟弟,你帮我想一个来看看。告诉家长,告诉老师,”宋烁说,“还是跟你一样,窝囊受着?”
宁珏愣住,手无足措起来。
碰巧护士进来查看情况。宋烁的伤并不严重,创口清洁,只伤及头皮,没有累及颅内组织。但最好留院观察,看是否发炎起烧。
待护士走后,宁珏安静了会儿,小声说:“上回都说过了,你可以好好讲话吗?”
宋烁喉结滚动了下,别开脸,闭眼休息了。
他们住的是普通病房,邻床是一个话痨的中年男人,护士走后和他们搭话,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什么话题都聊。
宋烁闭眼睡觉,宁珏只好独自应对,聊得倒是挺开心的。
时间点已经不早了,病房里也没有多余床位,再去买个行军床也贵,宁珏打算先坐着睡,只是板凳太硬,于是打算去想去问护士是否有坐垫。
但刚一起身,宋烁就睁开眼了:“你去哪儿?”
“……我?”宁珏让他问得自己都不确定了,“我没有地方睡觉。”
宋烁左右看了眼,居然直接坐起身来,拎起书包。
宁珏大惊失色:“哎!去哪儿?不住院啦?”
“不想在这儿睡,难闻,”宋烁扣着他的手腕,“回家睡觉。”
宁珏完全拦不住人,只能跟在身后。
病人执意出院,医生建议过后也没能改变心意,只好开了相关药物,又再三嘱咐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提醒明日复查后,这才放人离开。重新回到刺冷的冬夜里,宁珏忍不住哆嗦了下,然而宋烁不和他讲话,让这个晚上更冷了。
“你走慢点吧,你别昏倒了,我怕扶不动你。”
宋烁:“不用你扶。”但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