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该发现的,毕竟一开始说起弹弓,柯昭一脸困惑。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宋烁不会邀功领赏,也不会像柯昭一样,做一些似是而非的暧昧举止,让宁珏产生不切实际的、朦胧的、动摇的幻想,所以可以保持清醒。
如果说,宁珏之前只认为宋烁是个不坏的人。那现在,宋烁在宁珏的心中,已经跃升为值得信任的高位。
一对二的授课方式适应之后,便顺理成章地沿袭下来。
九月份开学后,明海高中晚上加了一节自习,没有时间再填充课程,于是家教课只能安排在大休,这让宁珏稍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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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宋雅兰似乎对他们仍不放心,尽管从蓝湾里到学校,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仍是安排了司机专程接送,免得二人又钻去网吧。
宋雅兰和宁齐也不再频繁加班,晚上基本都会回家。
宁齐在准备职位晋升,饭后往往居家办公做PPT和写策划案。宋雅兰则跟着徐阿姨学起了做饭,毕竟新闻里讲,备战高考期间需要健康饮食。
这段时间,宋雅兰鲜少再与宋烁发生冲突,尽量不影响宋烁的状态,甚至学着过年小品里的亲情片段,去好声好气鼓励宋烁。
但宋烁仍没有喝宋雅兰准备的,营养充足的虫草汤,说是不想起夜。
十二月份,学校举行一模考试,宋烁的成绩排名年级第17,跌出前十。宋雅兰难以置信地看着成绩单,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在按照她的意愿推行,结果却仍是不尽人意?
“我答题卡填错位了。”宋烁说。
“但你的英语作文扣了多少分?连语文的古诗词默写都错了两空!”宋雅兰不住点着试卷,“这是不是你的问题?”
宋烁平静地说:“是。”
“宋烁,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不是说‘是’了吗?”
宋雅兰胸膛起伏,将成绩单攒成纸球,砸到宋烁的胸口处:“回去好好看看!高考考不好,你别指望我给你兜底!”
宋烁捡了起来,回到房间。
这一周,宋雅兰都处于焦虑难忍的状态。卧室里,宁齐说:“孩子成绩起伏是正常的——”
“你懂什么?”宋雅兰打断他的话,一时口不择言,“你倒是放养了,省心了,你看看宁珏的成绩什么样。”
宁齐面色一阴,但很快恢复,笑着揽过她的肩膀,好声好气地哄着,安抚情绪。宋雅兰稍稍有所缓解,但仍是失眠,加上口干,她起身客厅去接水时,下意识看了眼宋烁的房门,身体一下定住了,盯着门下缝隙处几不可见处的光亮。
宋雅兰敲了下门:“这么晚还不睡,你在干什么?”
那点光亮立马消失了,宋烁却没有出声。直到又拍了两下门,宋烁才出声说“知道了”,印证了他的确半夜没有睡觉。
宋雅兰产生怀疑,之后连着几天深夜,她都特意起床观察,发现宋烁夜里睡得很晚。但房间隔音太好,并不足以听见宋烁在里面做什么。
这天白天,宋雅兰借着卫生打扫的名义,让阿姨帮忙清除各个房间的垃圾,最终在宋烁房间的柜子里,发现了那台笔记本电脑,以及键盘、鼠标这类配件。
从沉甸的电子器件中,宋雅兰已经窥见宋烁玩物丧志的未来。
从小,宋雅兰所教授给宋烁的道理,是一个人如果空有头脑、天赋,不付出努力,注定会走向坏的结局。这句话也是她的父母教习给她。
宋雅兰是山里孩子,靠自己一步步,凭借读书爬到现在的社会阶层。没有人比宋亚兰更加明白努力的好处。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所以宋雅兰想摒除宋烁成长过程中可能遇到的诱惑、沉迷、不坚定,让孩子跟着自己的脚印,不要站在摇摇欲坠的半山腰,要站在山顶。
但显然宋烁没有答应。他利用自己的头脑,为宋雅兰制造了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