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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兄弟几人走出大堂时,已是夜晚。
黎咸颤巍巍饮了口茶,无奈地叹气一声,目送他们远去。
“爹还是接受不了。”黎棋瑞低声道。
黎琴瑞眉毛一动:“怎可能接受得了,也就是那时阿筝走得快,若要再多留一会儿,等爹反应过来,咱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爹与故陵王说过话之后,好像也没那么深恶痛绝了,尤其是经过阿筝那一说。”黎画瑞思索着,走得比其他人慢一些,“爹应当只是希望阿筝能找个姑娘家。”
“那也就是从很糟糕变得不是很糟糕而已。”黎书瑞啧啧两声,“被夹在中间的是我们。”
“所以,你们的想法呢?”黎琴瑞顺势问道。
几人对视一眼。
“大哥,这时候还要这样藏着掖着?”黎书瑞头疼地揉揉额角,“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不过故陵王不坏。”黎画瑞道。
“所以更不能耽误人家。”黎棋瑞把路上的小石子踢到一边,“现在可是阿筝对人家有意思,我看故陵王的确是心有大义,只把阿筝当治世能臣去看。”
黎琴瑞忽然站住。
他一转眼,瞧见墙上似是有道黑影,再一眨眼便消失了。
他盯着那处,微微皱眉。
“大哥?”黎棋瑞先发现他的异样,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可是有什么不妥?”
“方才,有人在那。”黎琴瑞道。
“有人?”黎书瑞朝前几步,“可是有人来府里刺探?”
黎琴瑞摇摇头:“是出去的。”
“难道府里还有没潜藏的官兵。”
黎棋瑞巡视一圈,确保他们说话时四周无人。
“不,出去的人是阿筝。”黎琴瑞道。
“阿筝走了?”黎棋瑞折扇一放,“这般境遇,他出府去做什么?”
“二哥你先别急。”黎画瑞拉住他道,“阿筝既然能从垣州回来,中途定是有人帮助。他性子急,却不会贸然行事。”
黎书瑞仰头看着夜幕:“八成是先前在房内,被他听出意图了。”
黎琴瑞单手抵住下巴,若有所思。
“阿筝出去了,故陵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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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颂世在黎筝瑞的卧房里转悠着。
虽说是转悠,其实卧房的面积很小,三五步路便能走完,与其他房间是格格不入的狭窄。
黎筝瑞说是他们这儿历来的俗语,说“屋大人少切莫住”。要是太过宽敞,会损耗人的精气。
他自是不信这些,不过狭窄些对他来说更易入睡,便也没反驳。
左颂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卧房。
相比之下太过大了,照他这个身板而言,的确是损了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