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不大习惯左颂世这样的长相。
叫人一看便觉得,他是惺惺作态。
偏偏神京中还在推崇这种风气,而推崇之人,反倒是都能看出是个男人。
大多都比他健壮,面孔也更加有棱角,却故意化起那样的妆,扭扭捏捏,他看着实在是不舒服。
但左颂世天生就是如此,他倒不会有太大反感。
只是觉得有些怪异……不过现在倒是越看越顺眼了。
但,左颂世竟是知道自己不大喜欢这样的长相?
黎筝瑞心下微微一颤。
他对自己也太过了解了。
相比于书信里克制的话语,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他对左颂世没那种心思,但当个朋友也不是不行。
他既有城府又细心,只要不去为非作歹,想来也是能为朝廷出一番力的。
看信中说,他担心皇上忌惮异姓王,也可以理解。
等自己洗清冤屈,再与他说明白也未尝不可。
届时他回了神京,与皇上一同商议关于异姓王的对策,想来能够得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这样的人,蜗居在这穷乡僻壤未免太过可惜。
只是,得适当保持距离。黎筝瑞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让他产生奇怪的想法。
他在京中,自诩见过不少因自作多情,最后酿成悲剧的事。
这件事本该当断则断,越快说明白越好。无奈他现在寄人篱下,情况特殊,他只能暂且按下不表。
他实在不想让左颂世有点希望,然后又绝望。
左颂世浑然不觉,低着头,只觉得脸上红得可怖,定是又要被黎筝瑞笑话。
他手忙脚乱找着被角,就想躺回去。
大半墨发垂于身前,挡住他的视线,他也不敢伸手去拨,只怕瞧见黎筝瑞的视线。
垂着头,头晕目眩之感更加严重,他不自觉便直起身。
恰好对上黎筝瑞的视线。
左颂世被他看的一僵,手上动作都缓了些。
他要说什么么?
左颂世有些紧张地拽着稍有些长的衣袖。
只知道自己生病了,却实在不记得那时发生什么了……还记得黎筝瑞莫名其妙要伺候自己,不知祡由佥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而且现在他这眼神,怎么看怎么怪。
难道是自己脑袋发昏时,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不会又是提醒了他什么,还是关心他身上的伤了?
自己先前装了那么久的坏人,怎么能前功尽弃!
眼看黎筝瑞好不容易讨厌自己,别再让他误会什么了。
左颂世深呼吸口气,迫使还在发疼的脑袋开始思考。
冷静下来时,才闻见房间里幽然的檀香味。
他嗅了嗅。
黎筝瑞好像相当讨厌檀香的气味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