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面具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只有孤寂的一片树影,道:“没有,你可能看错了。”
他下意识断定她的判断,见她仍然犹豫不决,银白面具男说起一个故事:“这位小姐有所不知,这里以前是赌场,后来有很多人输得赔不起,就从赌场顶楼跳了下去。此后便有游客在半夜经常听见男人或者女人凄厉的哭叫。还说总有一天会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他们在阎王殿里等着这些赌鬼。”
白亦行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裹紧外套。
难怪上来的时候就觉得阴气十足。
她不管男人,急急忙忙继续往前走。
男人却不依不饶:“你别害怕。现在总理生日宴,阳气重,一冲,什么小鬼都不敢靠近山庄。”
白亦行侧头看他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笑着反问:“你过来之前不做功课的吗?”
白亦行吃瘪,回视脚下鹅卵石路,心里却对这个男人的教育口吻感到不满。她抬起眼眸,男人匆忙狡黠的笑犹如一片薄薄的云雾,稍纵即逝。
她刚好捕捉到最末尾的那点情绪。
心里忽上忽下,竟以为是自己戴着面具,看错了?
席间宾客低声交谈,传来当下各种流行的关键词:投资计划绿色能源新兴科技基础设施以及国家发展……。
各方心照不宣,白亦行自然也明白类似这种名流宴会都是一次重要的商业合作契机。
可她一想到那人方才说得话,再加上自己准确的第六感,后边什么内容她听得都心不在焉。
过来本是想认人脸的,现在戴个面具也不知道谁是谁。她举着酒杯偷闲到角落,却听到有人小声喊穆总。
一个膀大腰粗,肚皮能把衬衫撑破的短发男人,乐呵地甩着胸口的龙婆遮佛牌,朝女人靠近。
他手腕上还戴着一串白色的龙婆佛珠。
这不是老马吗?
同样盯着马化平的,还有那张银白面具。
离马穆交谈不远的地方,有一帘红色丝绒落地帷幕,白亦行往那个方向走。
穆介之很冷淡:“有事说事。”
她是往帷幕方向走,注意力都集中两人身上,没注意脚下铺开的软毯。
马化平呵呵笑道:“穆董放心,外面那些风言风语都是谣言,我保证绝不会影响到高盛。”他又顿一顿,为难,“只是万一这政策真的起来了,我们难免要迎合,要转型,后面可能还得多多劳烦贵公司,还得拉我们这些老油田一把,不是?”
脚底高跟鞋并不是如履平地,滑又绕,缠着撒开的帷幕毛毛边缘,抽丝剥茧,犹如一张网,死死勾住了后跟。
马化平举起酒杯,低穆介之杯口一点,碰撞。
倏地,她膝盖弯曲,身子半前倾,扎实地落入银白面具男怀抱。
穆介之眼皮掀开,目光不经意掠过对方油腻的嘴:“放心?”她嗤笑,“马总真是言重了,怎么谈拉不拉的。只要项目过得了风向评估,我们自然会全力支持。毕竟我们的资金也得找对地方落脚。”
不等她反应,男人伸手揽住她的腰,动作迅捷地带着她轻松一转,藏进了丝绒帷幕之中。
帘子轻轻荡了荡,很快恢复原样,无人在意。
马化平听这意思,抬起酒杯,敛了敛西装外套,清了清嗓子:“资金当然要找对地方才能放心,”又抿口酒,似有深意地说句,“不过,有些事说得太明白了,反倒容易让人不放心。”
那人嘴眼含笑,将她摁压在亚克力花窗上。白亦行望着那张银白面具,有一刻,分不清虚与实。
男人强势霸道闯入,颀长挺拔身躯将她覆盖吞噬,连带着他的温度,她挣扎不得。
穆介之笑容稍稍僵化,不过立时恢复自然,“你也提醒了我,这么多年行业里人习惯玩什么花样,是怎么个底子,时间长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但凡事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
白亦行低声说:“你干什么!松开我!”
男人不仅不松,还凑下银白面具,嘴角笑容更深:“你又没小心看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