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崇烨才回过神来,翻身下马三步跨作两步将人抱起:‘‘谁让你这么做的!”
面硬如铁的他眼角涌起一阵阵水汽,回忆翻涌,当初二人朝夕相处的亲昵时光重现脑海:“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原谅你吗?”
男人的声音颤抖不已,带着万分恐惧与懊恼。
受伤了索枫月却忽然如释重负的笑了,能再次躺入他的怀抱,她觉得死而无憾了。
“对不住,我、咳,”她抬手抹去口边的鲜血,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我一直都欠你一句道歉。”
元崇烨将她抱紧了一些,语气却十分固执:“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滚圆的泪珠啪嗒啪嗒跌下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更显得虚弱无力:“你以为这般舍身枉死,我就会原谅你?索枫月,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面对他近乎咆哮的斥责,她只是虚弱地笑了笑:“你啊,还是那么霸道····”
犹记得二人初见,他是高高在上的八皇子、是奉命督办的钦差大臣;而她是罪臣之女,他就是这般傲慢地凝视着她。
在她处心积虑的设计下,这个出身高贵的皇子一点点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骄傲的男人不仅在她面前弯下了脊梁,为了得到她的真心,他变得卑微又偏执。
他霸道地占有了她,在她精心设计的爱情骗局中,他情深自陷,如痴如醉······
她以为她成功了,成功完成了楚皇后交给她的任务,她可以保全弟弟,一起隐姓埋名奔赴远方。
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仍然身在局中,付出真心的有何止他一人。
只可惜,待她明白过来时,一切都晚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赎罪。
“崇烨,我对不起你,往后你要,好、好····”
后背的刺痛令她难以成言,利器贯穿了女子单薄的身躯,血腥的滋味一点点弥漫上来,她噗嗤一下呛出鲜血,嫣红的雪珠儿飞溅到了他的脸上。
“索枫月!!!”
“你醒醒!!索枫月,你听见了吗!!我要你醒来!!”
战鼓擂擂,从来不会因为一条生命的终止而结束。
黄沙漫天的苍黄隔壁上,北朝士兵与羌军殊死搏斗,一具具尸体堆积成山。
陇西的一万骑兵不愧是精锐之师,有了他们的助阵,羌兵节节后退,最终溃败如散沙。
荆棘丛中,易知舟双手持长剑,将叶吾赫的左右副将砍倒在地。
昔日微风凛凛的王者,此刻深陷荆棘丛中,锋利的荆棘勾破了他的战靴与衣摆,他发丝凌乱,面带血痕,整个人狼狈不堪:“哼,姓易的,你别得意的太早,老子死了,老子的儿子一样会杀了你!!”
叶吾赫吐出口中咸腥的血水:“老子还有十万精兵在城内,你若真敢杀我,我儿子今夜就带兵踏破北朝军营!”
易知舟淡定地跨坐在马背上睥睨而视:“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
他剑锋一转,眼看就要出手。
对面的叶吾赫急忙开口:“你以为砍死了我就能回去立功受奖?那你可想错了!”他索性大喇喇地躺下:“听闻,你们的新帝可不是什么明君!你父亲忠君爱国,素有威名,如此雄鹰一样的忠将却不得帝心!你如此英勇为何还要步你父亲的后尘?你真的愿意辅佐这样的草包皇帝?”
在他的注视中,易知舟利落地滑下马鞍:“看来你对北朝的情况十分清楚啊?”
叶吾赫粗咧咧的大笑道:“奸细谁没有啊?”
“我不仅知道你们的皇帝是个草包,我还知道犬戎那些奸诈小人一面与我联盟,一面却向北朝卑躬求亲,你们的皇帝没有远见,居然答应同他们和亲!!呵呵呵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楚太后有意封锁了和亲的消息,前线的易知舟自然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