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悄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从看到第几行开始朦胧模糊,鼻水突然落到屏幕上,把他自己吓了一跳,忙用纸巾擦掉,埋头用力洗了两把脸。
其实他和卡卡并不熟,仅有的合作也只是一起参与了一档真人秀。
但在入圈之前,俞悄更小、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就知道这位风格活泼的主持人。她几乎与圈内所有巅峰时期的明星都合作过,每个人不管年龄大小,都习惯喊她一声卡姐。
他想起在录制《塌房一》的时候,卡卡的杯子里总是装着苦澄澄的中药,那时候她认真地说过,最近身体出了些问题,在喝药调理。
谁能想到呢。
哪怕是俞悄陪着叶幸司,在《半地鸡毛》剧组死去活来时,听说了卡卡休长假去疗养的消息,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后果。
当时的卡卡自己也一定不会想到,会在短短几年后的春天,敲下这样一篇文字。
俞悄突然无比清晰地回想起,在《塌房一》的那个小院里,卡卡是所有嘉宾里,第一位主动且善意的喊着“幸司”,将镜头引向叶幸司的人。
那个当年籍籍无名的叶幸司。
他突然非常、非常的难过。
各方应该都看到卡卡的微博了,俞悄的手机开始不停的响。
他又抬眼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泛红的鼻头和眼眶,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公司胜诉的消息,在卡卡突然公布的喉癌微博之前,没有引起太大的水花。
蒋雨池因触及违约、诽谤、勒索未遂、蓄意抹黑、侵害他人名誉权等等条例,构成多项刑事责任。
左影帝的药下得无声且猛,直接把他送进去十年。
蒋雨池彻底完了。
还在关注这件事的网友们又掉头对他喊打喊杀,欣慰地感慨“谣言不攻自破”。
纪繁西长出了一口恶气,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跑到俞悄家里,毫不客气的从老爸酒柜里拽了瓶香槟。
俞悄杵着腮帮子窝在沙发里,翻看着卡卡评论区的留言,纪繁西的心情没有激荡起他丝毫的波澜。
你来我往,你起我落,迅速的崛起突然的陨落,河东河西红红黑黑,其实都挺没意思的。
“俞悄!”
纪繁西捏着两只酒杯,轻快地弹坐在他旁边,要与俞悄分享快乐。
俞悄怏怏地抬眼瞅瞅她,摇摇头:“没心情。”
“又没心情了。”纪繁西对于这位外甥的扫兴感到无语,“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老嘟囔个脸,谁又惹着你了?”
“你看卡卡的微博了吗?”俞悄问。
“看了。”纪繁西提起这个话题,也沉默了一下,“太突然了。她瞒得真死啊,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卡姐人蛮好的。”俞悄说。
“这一行里,人红是非多,是好是坏凭什么定呢。”
纪繁西显然知道些卡卡不好的八卦。
但她凑着俞悄的手机一起看评论区,抿了口酒,只轻轻叹出口气。这会儿也没必要再提了。
她自己喝完两杯酒,又去自斟自饮。
刚好,俞悄的手机上方在这时弹出叶幸司的消息。
叶幸司:卡卡给我发了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