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以来看似安闲和睦的家庭生活,在这一刻被撕破了温情脉脉的假面,让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这个世界是如何的格格不入。
她犯了轴,梗着脖子,倔强地不肯服软。
“反正我不要什么通房,那几个丫头您爱给谁给谁去,若是实在喜欢,就送给爹爹好了!”
说完她转身就跑,出门时还撞上了听见争吵声匆忙赶来的刘妈妈。
沈令月瞪她一眼,帮凶!
“哎呦,这是怎么了?”
刘妈妈被撞了个趔趄,顾不上揉腰,快步进了屋,就见赵岚已经气得举起茶杯,连忙将人劝住。
“夫人息怒,三小姐还小呢,一时转不过来弯儿,您好好跟她讲道理,别吵架啊。”
赵岚脸色难看,眉宇间神色变幻,终究重重放下茶盏,磕在桌角。
“都怪我平日太纵着她,养得越发牛心左性,你听听那是什么话,啊?她要是有元嘉一半懂事,我又何苦为她殚精竭虑?”
她的嫡长女沈元嘉,幼承庭训,温淑守礼,还未及笄时上门提亲的人就差点踏破门槛,是京城中出了名的才媛闺秀。
大女儿和儿子都是不用人操心的,怎么轮到小女儿就活像个来讨债的孽障!
刘妈妈替她揉着胸口,“三小姐还小呢,姑娘家哪有不盼着和夫君恩爱两不疑的?乍一听什么通房妾室,自然十分抵触……夫人别怪奴婢多嘴,您这回是有些心急了。”
还不如把这几个丫头先放到庄子上好好调。教一阵,等三小姐成了亲过了门,新婚的热乎劲儿过了,发现男女情爱也就那么回事,夫人再把人送过去,岂不是雪中送炭?
赵岚垂眸,片刻后苦笑了下,“我又何尝不是这样过来的?只是那时我母亲可没有这般为我打算,否则柳氏也不会进门了。”
柳姨娘是她婆婆还在世的时候,做主抬进来的贵妾,听说是她娘家一户败落了的远亲,求到这个远房表姨母头上。
进门之后和沈恒一口一个表哥表妹地叫着,整日花前月下吟诗作对,又顺顺利利生下一双儿女,在后院的气焰何等嚣张。
若不是赵岚能忍能熬,熬死了婆婆,又有沈元嘉嫁得高门,扬眉吐气,她也无法顺利收揽后宅大权,说禁足就禁足。
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轮到小女儿的婚事上,赵岚才会事事替她想在前面,生怕她受了委屈。
男女情爱?那算什么东西,缥缈无定,谁沾谁倒霉。
与其等真心被伤透了再一片片粘起来,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曾交付过。
*
沈令月开始和赵岚冷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许任何人进来。
课也不上了,安也不请了,每天让青蝉把三餐放在门外,她做贼似的拿进去吃。
——她只是抗议,又不是绝食。
反正一天不把那几个通房送走,她就一天不出来。
她要摆烂!
赵岚叫了青蝉过来问话,得知沈令月三餐一顿不落,还给小厨房提要求做点心,差点气笑了。
刘妈妈见机打圆场,“三小姐就是小孩子心性呢,您犯不着跟她置气啊。”
赵岚假装板起脸,“难道要我这个做母亲的去跟她认错?”
母女俩闹别扭,总要有个搭梯子的人。
刘妈妈自恃是个忠仆,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突然一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