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迟不置可否,又问:“这镯子是辛良遥送你的吧?”
乔沅谨慎地点了点头。
莫迟明白了。
乔沅之所以选它作为信物,原因没有别的,只是因为它是辛良遥所赠。
而其余饰物,估计都是国舅夫妇或者乔从露送她的。
乔沅心里很清楚,乔从露不会记得她把什么饰品送给了乔沅,国舅夫妇也不太可能一眼认出她身上的东西。
全天下,也许只有一个辛良遥,会牢牢记得什么物件是属于乔沅的;会不需要任何犹豫,立马就能记起这玉镯是他送给她的。
无论国舅府的装饰有多富丽堂皇,乔和昶宁彤夫妇在明面上对她有多疼爱,可放眼天下,都只有一个辛良遥可以信任。
莫迟默默收回目光,不再追问。
这边辛良遥终于寻回了乔沅,有许多话要和她说。
那边时方砚好不容易见到了杜昙昼,拉着他的手都不肯松。
杜昙昼不着痕迹地把手臂从时方砚手里绕出来,同时问道:“时大人来馥州不过一月,究竟查到了什么惊天大案,让你行事如此小心谨慎?”
时方砚憋了这么些天,终于找到能倾诉的人了,说起话来如同竹筒倒豆子,连气都不带喘的。
“一切还要从下官来到馥州上任的第二日,偶然上街买盐时说起。”
时方砚来到馥州当夜,暂时居住在州府。
第二日,他起床后洗漱完,刚来到院中,就被州府的厨子叫住了。
“哎!你!去给我买一包盐!”
时方砚昨夜就听冉遥说了,州府最近新雇了杂役,那厨子应是看他脸生,又没有穿官服,把他当做新来的差役了。
时方砚也不在意,没有表明身份,而是答应帮厨子去跑这趟腿。
到了官盐铺一问,店主却说食盐短缺,一时买不到了。
时方砚觉得奇怪,馥州本地就产盐,怎么当地反而买不到盐吃?
店主东拉西扯说了几个理由,其中就提到,说馥州的盐都被送到缙京了,本地当然没多少盐吃。
时方砚在缙京就看过馥州进贡盐的记录,来馥州之前,又读了冉遥呈报到京中的州志。
与馥州每年盐的产量相比,送到缙京的最多十之六七,少说都还有三成会留在当地出售。
六七成的盐都快够全大承的人吃了,三成的盐又怎会不够用馥州人自己食用?
时方砚起了疑心,却没有表现出来。
店主说了这么多以后,见他好像当了真,就含含糊糊地暗示他,让他去悟街买,那里有盐。
悟街位于延通寺山门外,每个月的延通寺大庙会,就在那里举行。
时方砚赶去悟街那日,并不是开庙会的日子,街上人并不多。
他在路边找了一圈,都没看到盐铺,不得不向街边的店铺掌柜打听。
那掌柜瞧他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问他是不是新来的外乡人。
时方砚说是,还假称自己是从北边来的厨子,刚到此地,不知如何买盐。
掌柜的给他指了一条小巷:“从那里走进去,一直走到头,有个半地下的铺子,那里就是卖盐的。”
时方砚依着他的指示,在曲里拐弯的小巷里走了大半天,才找到那间位置隐秘的盐铺。
那间铺子里除了卖盐,还卖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多都不是市面上常有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