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家,俩人都一言不发,季蓝则是没脸说话,干脆当起了哑巴,想着等过一段时间这段记忆就会被淡忘,倒是谭秉桉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季蓝来给自己说一句对不起,这给他气的够呛。
看着镜子里脸上被挠的全是结了痂的红痕的自己,谭秉桉有点担忧,不放心的上网搜了搜,好在疤痕浅,用不了几天就能愈合。
这才松了口气,要是真破相了,肯定会被季蓝嫌弃,岂不是要失宠一辈子?
想到这,谭秉桉赶紧洗了脸,左看看又看看的打量着室内,随即悄咪咪地坐到梳妆台前,挑了几瓶季蓝最贵的护肤品涂了起来,用完后又赶忙放回原位,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眼。
等到了晚上,俩人背对背的睡觉,谁都不碰谁,已经消失许久的三八线再次出现。
深夜,谭秉桉睡得并不沉,一晚上都处于半梦半醒,心事很重,后半夜的时候忽然听见旁边时不时的传来闷哼声,一阵一阵的像是在隐忍。
到后来,闷哼的频率增加,旁边的人开始翻过来覆过去,还有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谭秉桉觉得不对劲,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伸手打开小夜灯,越过那道三八线,盯着季蓝正拧着眉头惨白的小脸,季蓝眼睛紧闭,手正捂着肚子,呼吸频率都快了不少。
“蓝心?!”谭秉桉掀开被子,看到季蓝正蜷缩在被窝里,双手捂着肚子。
他心头一震,赶紧晃了晃季蓝,恐慌道:“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还是哪难受?”
“疼。。。。。。疼死了。。。。。”季蓝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然后彻底忍不住了,吃痛的哎呦一声。
刚回家那会,季蓝就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肚皮硬硬的,他只当作是吃的太多给撑到了,不放心还吃了两片消食健胃片,然后就美滋滋的睡觉。
结果刚躺下没多久,肚子里边儿就跟发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一样,那叫一个疼啊,就跟来大姨妈似的。
虽然疼,但他想着先忍忍,毕竟医院那种地方他实在是害怕,在心里还不由抱怨着谭秉桉怎么还没发现自己不舒服。
他等啊等,等到疼的死去活来,谭秉桉都没搭理他,这才开始出声闷哼。他在等谭秉桉发现,对方也在等他主动,结果都没能迈出第一步。
谭秉桉把他从床上抱起来,胆战心惊地看了眼床单,干干净净,旋即让他先靠在床上,然后迅速给他穿上鞋子,给季蓝套了个外套,再次抱起他火速往外面冲。
电梯正在一楼,但他没那么多时间等,飞快地下着楼梯,结果在转角处正正好好碰上了一个男人。
丁丞被吓一跳,心想谁这么晚了还出门,还那么急,但当抬眼看到是谭秉桉,怀里还抱着季蓝时,他也急了起来,跟着谭秉桉一块往楼下冲,不明所以问:“怎么了这是,季蓝他要生了??”
可仔细一想季蓝的肚子还没大到要生产,丁丞顿时反应过来,感觉不好。
这会是凌晨,打车有点难,他有驾照,开车很稳,季蓝是他很好的朋友,不能见事不理,他对谭秉桉说:“你车钥匙在哪?我帮你开车,你照顾好季蓝就行!”
谭秉桉看了他一眼,没有丝毫犹豫的把车钥匙递给他,“去车库!”
丁丞赶忙“哎”了声,拿着车钥匙往车库跑,拿出了上学那会跑三千的毅力,等谭秉桉从小区出来时,他已经开着车把车停在了小区楼底下。
上了车,丁丞踩着油门驶出小区。
季蓝疼的神志不清,满身都是汗,脸惨白的不像话,难受的喊着:“谭秉桉,我疼。。。。。。我疼。。。。。。”
“这就到医院了,马上。”谭秉桉用袖子蹭掉他脸上的汗,捧起他冰凉的双手用嘴哈着热气取暖。
都夏天了,季蓝的身体却冰成这样,谭秉桉不放心摸他裤子,好在是干干爽爽的,季蓝八成是动了胎气这才肚子疼。
外面的马路上空无一人,道路两旁亮着路灯,显得无限凄凉。
等到了医院,谭秉桉抱着季蓝去了急诊科,一开始还需要排队,这个点出车祸的很多,喝醉酒的也多,但当护士听到患者是孕妇时顿时转变态度,朝着里面喊了两声,几秒钟的时间就风一般的推出来一辆担架车。
季蓝被推进了B超室,谭秉桉觉得这十几分钟度日如年,在门外一直徘徊。
季蓝闭着眼,只觉得衣服被撩开,肚皮接触到冰冰凉凉的耦合剂,仪器在肚子上来回动着,季蓝有点害怕,颤着音问:“医生,孩子应该没事吧?”
“先别慌,先看看再说。”医生拍了拍他的手,让他别紧张。
等季蓝从B超室出来时候已经坐上了轮椅,谭秉桉正推着他去输液,身上还挎着一个小包,里面是装的吃的以及暖手袋。
丁丞帮忙去缴费的时候,刚推门进去,说了是季蓝的家属,还问了下季蓝的情况。
医生抬眼看着他,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心想刚刚送来的病患年纪不大,结果家属是个比他看起来还小的。
下意识给他俩戴上了未成年不学好的帽子,训斥着:“年纪那么小,不做好防护措施,不想要就趁早,月份都那么大了还不注意!!别老惹孕妇生气,这都不懂吗?!”
见丁丞像是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医生气不打一处来:“该好好上学的年纪非要叛逆!!这个月都来了好几个这样的了!你这个月份最大!”
就跟上学那会被老师训一样,即使孩子不是他的,丁丞还是大气都不敢喘,自动接了这个包袱,成了孩子的爹。
丁丞忙不迭地点着头:“是是是!我们会注意的!”
这身份来的突然,场面又很尴尬,他实在不想再说些别的,充当一下季蓝的老公想必谭秉桉借着今晚他帮了忙这件事也不会太计较。
话音刚落,谭秉桉便沉着脸推开门走了进来:“我怎么不知道孩子还有第二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