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这下就能稍微说通了,但季蓝还是很好奇,犹豫道:“你就算在国外,也应该有手机啊,难道你不在网上冲浪吗??”
他问的每一个问题,谭秉桉都有些难以启齿,似乎不太想提及之前的事情,但又不愿瞒着他:“我不喜欢社交,也不喜欢与人交往。”
小时候他性格就十分孤僻,不与人说话,不会哭不会笑,唯一能展现出他是个正常人的方式是就是在被人欺负时会不后果的一拳抡到那人脸上。
季蓝忽地想到他以前的事情,赶忙扯开这个话题,转到了正事上,他问谭秉桉:“那你往年去扫墓时,只带一捧花一个祷告的物品就去了??”
谭秉桉点头,默默道:“没有物品。”
季蓝蹙眉问:“什么意思?”
“她。。。。。。没有给我留下任何东西。”
去世的早,也很突然,面没能见上,话也没说上,物品自然是没有的,留给他的只有一盒被装好的沉甸甸的骨灰盒,他就那么捧着,放进了墓里。
季蓝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赶忙拍了拍自己的嘴,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愤愤道:“那我没失忆前也不咋地,居然不提醒你改变一下扫墓方式!!”
“。。。。。。”谭秉桉沉默了,“没事,当时你比较向往西方文化。”
那会季蓝说什么也要体验一下国外的人是怎么过清明节的,什么烧纸钱啊,统统都抛诸脑后,拉着谭秉桉去花店买了一捧九十九朵的白玫瑰就直奔去见婆婆,那架势宛如要去求婚。
既然他和谭秉桉之前都是受西方文化熏陶,现在就要做出改变!
季蓝指着地上的金元宝,“到时候我们把这些都带走,全部都用最贵的!”
一想到这几十年来,谭秉桉的妈妈一分钱都没收到,季蓝就忍不住的打颤,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哎,你过来点。”季蓝朝谭秉桉招招手,捏着对方的耳朵说,“我们得多烧一点纸钱,最好再烧点豪宅豪车。”
这样说不定还能弥补一点过错。
“可以。我一会就让人去提车,再购入一套别墅。。。。。。只是要烧的话算不算蓄意纵火?要坐牢的。”他说的一本正经。
季蓝觉得他就是个榆木脑袋,刚想给他来一下子,又怕是因为自己下手没轻重,给人拍傻了。
“你傻啊?烧纸钱,纸做的豪宅,豪车!”季蓝拧他耳朵,“要是烧真的,那得多少钱啊?日子不过了?”
谭秉桉觉得这些行为只是在心里有了安慰,人都过世十几年了,生前未尽孝,死后也没有任何意义。
季蓝一看他就知道他在犯迷糊,疑神疑鬼道:“你想啊,这么多年你都没给你妈烧点值钱的东西,人家其他人都有钱花,就你妈没有,说不定连住的地儿都没有呢。”
谭秉桉略微动摇:“真的?”
季蓝疯狂点头,声音都不由小了不少,压着声线说:“那孤魂野鬼怎么来的?不都是没亲人?你妈妈指不定在下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咱们要是再不管不顾可就真成白眼狼了,烧点东西下去也能撑撑场子不是?”
作为儿媳,他不能没有这种觉悟,他婆婆已经够可怜了,大可怜生了个小可怜,除了用多多的钱来弥补,也没啥好办法了。
“是。。。。。。”
谭秉桉坚持了二十七年的唯物主义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我们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