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抬头,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喻唯没戴眼镜,这个距离她只能看到郁葳模糊的脸,看不清表情。
水汽氤氲在眼眸里,湿漉漉,润亮又清透,像个单纯懵懂的小兽。
郁葳瞥眼挪开,声音干巴巴地问:“还有事?”
啊?
喻唯有点没反应过来,微张着嘴巴愣了一下,说:“明天要周考。”
郁葳问:“说完了?”
喻唯点头。
门又关上了。
喻唯不明所以,挠挠脸颊,转身回了卧室。
她一晚上都没睡好,身体疲倦精神昏沉,但脑子里乱糟糟的种种想法,一静下来就争先恐后往外冒,像有无数个自己在争吵。
闹钟响的时候,喻唯睁开酸软的眼皮,六点半,窗外天色已亮。
洗漱出门。
整栋楼重新往日寂静,只有她一个人,晨光透过对面弧形墙上的彩色玻璃,色彩斑驳的光点,新刷的墙壁上。
喻唯站在窄而空茫的楼道里,看着光束中悬浮着的尘埃颗粒,摘了眼镜。
等她掐点到教室,聚在窗外的人群才刚散开。
郁葳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头发擦过,但没干,后颈上湿漉漉的全是水渍。
她正抽了纸擦,修长的手臂肌肉牵引,血管在一层薄皮肤下绷直,消失在勒紧的袖口里。
郁葳转过来一抬头。
喻唯瞬间别过脸,低头走到自己桌边。
坐在郁葳前面的梁胖扭头叫她:“可算来了,作业抄抄。”
喻唯打开书包。
梁胖伸着胳膊接卷子,嘴上也不停:“晚上作贼去了?”
喻唯现在对这个字过敏,眼皮狠狠一跳,余光扫向郁葳,紧抿起唇。
郁葳抽了本书。
“你才看到这儿啊?”梁胖回身,余光瞟着她手里的书,“那你没了,这书我们都快学完了。”
郁葳一脸震惊,眼神像死了一样看着梁胖。
“我们高一下学期分班,今年暑假只放了二十天。”梁胖眼神充满同情,“给你指条明路,有不会的就问她,作业随便抄,保真。”
喻唯被指的一愣。
“不能抄。”她低声,顿了顿,“讲题可以。”
“不用。”
郁葳看着书,头都没抬。
周围瞬间安静,不知道谁短促低嗤了一声,气氛有瞬间凝滞。
“香姐来了香姐来了!香姐抱着一摞卷子走来了!”有人怪叫着从后门冲进来。
香香抱着厚厚一摞文件袋从后门进来,“桌子上的东西都收干净,准备好开始考试。”
例行周考,没有严格划分考场,各自坐在自己位置上。
国际惯例先考语文。
考完郁葳去接水喝,发现大多数人都没动,卷子刚收完,老何就抱着数学卷子进来了。
郁葳本来就难看的脸色直接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