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被平整安放在光洁有着自然云纹的木地板之上,白衣的下摆散开如同雪中花。
谢无忧跪坐一旁,握住他的掌心,眼睛微微闭着,正在源源不断的把自己的内力与师父的内力融合在一起。
随着他的内力的进入和梳理,西门吹雪的呼吸渐渐平稳,他的内功循环从杂乱无章逐渐变回了从前安稳流动的状况。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此时谢无忧才知道他们俩内力的差距有多大,如果说师父的内力是一口深潭,那么他自己的,不过是一口井罢了。
若非他们练的都是同一种内功,他根本帮不了他。
……师父的内息已经非常平和安稳了。
谢无忧睁开眼,放开了师父的手。
可当他看清楚此时师父的模样之后,整个人又再一次的怔愣住了。
师父的脸色不再苍白如雪,脸颊浮上一层晕红,额头和鬓角渗出细细的汗珠。唇缝微启,一抹血色还在淡色的唇上没有被抹掉。此时的他的模样,与之前的模样,又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种……
可能是因为内力蒸腾的缘故,此时整个房间内全都是独属于师父的梅香,但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清冷的感觉,而是格外浓郁,格外温热,就像是完全被师父包裹纠缠住了一样……
谢无忧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痛苦的弯下腰皱起眉头。
——我这是怎么了?我究竟是怎么了?!
谢无忧给西门吹雪梳理内力之后本来还好好的,当他睁开眼看了师父一眼之后,却岔气吐血了。
——莫名的有些黑色幽默的感觉。
他仓惶起身,逃跑一样的跑了出去。得亏他此时还能记得,把房门关上,免得冷风吹进来。
……
大雪漫天飞舞着,纷纷扬扬如同鹅毛一样的下了起来。整座万梅山庄被白雪覆盖,大片大片的红梅花却开得更艳了。
谢无忧逃了。
骑马逃离山庄的过程中他又呕了几口血,不过此时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一点都不在意这个。
在寒风呼啸之中,他策马奔腾在下山的崎岖小路上。
刺骨的风雪扑面,他恍惚间却似乎看到了那年那日的场景。
师父就是在这条小路上捡到自己的,那天也在下雪。
若非师父捡到了自己,把自己带回家,自己肯定会死在那个寒冷的雪夜。
师父对自己恩重如山,可自己却,却——
他对自己恨得咬牙,不觉间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却浑然不顾自己身体的状况,只是策马狂奔着。
风更大了,雪也更大了。
马儿都不愿意跑了,扬起前蹄抗议的嘶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