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地势较高,易守难攻,以是多年前迎战瓦拄人时,安定王能死守住这蜀地大关。
若有人想造反,蜀地是最佳选择。
林舟目光落在旁边的蜀地情报文书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天边的明月。
距离安定王被定罪过去也不过两三年,如今的江赜定然不是朝廷的对手。
希望他聪明一些,韬光养晦,不要这么快叫朝廷发现。
*
但是和林舟设想的不同,江赜从不是那苟且偷生之人。
浓烟在城头盘旋,江赜踏着被血浸湿的石阶上了城墙。
“吴州守军投诚三百零七人,不从者一百九十六人,已压入牢狱之中。”
阿朝说着,佩剑还在往下淋着血,他看着远处,眼神一凝。
有一人骑马从城门飞驰而出,身着吴州城军甲,朝着京城方向跑去。
阿朝从旁边拿来弓箭,将箭头对准了那人。
就在箭即将脱弦而出的那一刻,江赜抬手止住了阿朝。
“让他去。”
阿朝手一僵,犹豫片刻,那人已经跑入了树林,消失在了视野里。
江赜抽出腰间佩剑,往上一砍,便见那印着钺字的旗帜嚓地一声折了下来,从城墙上掉落下去,最终坠于尘土之中,被马蹄践没。
“阿朝,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赤云军回来了。”
旁边有人递过新的旗帜,江赜握住旗杆,翻身一转,将旗帜牢牢插入城墙之上。
冷风吹起,扬起那沾着血迹的大旗,在城墙上方飘扬着。
他看着那名吴州兵消失的地方,轻声道:“安定王府的这笔债,我要皇室血债血偿。”
安定王世子江赜举兵谋反的消息传遍整个朝野时,林舟觉得他疯了。
纵使江赜夺下了蜀地,纵使曾经安定王在蜀地有一定的名望,但是比起整个大钺的军队来说,他手底下的人简直是少得可怜。
有的人不屑一顾,有的人跃跃欲试,有的人草木皆兵。
东宫对此却是有惊有喜。
“江赜,他不是个纨绔子弟吗?”
齐承沅在情报上看到江赜的名字时,十分诧异。
林舟言:“此情报是逃出来的吴州城军所说,应当不会有误。”
齐承沅紧紧盯着他的名字,“安定王已故,他一个废物世子,如何夺下的吴州城?”
林舟沉默。
陆之石却突然出声,“这得问一问林大人吧?”
林舟冷眼看向陆之石,陆之石却轻蔑地看她一眼,继续道:“谁知在京城那几年,这江赜是真纨绔还是混淆视听来的?臣听闻林大人曾和江赜同处谦和院进学,关系十分要好。林大人当真一点也不知情吗?”
闻言,齐承沅目光便落在了林舟身上,“林卿,你说。”
林舟面不改色,拱手道:“臣确与江世子为同窗,江世子也曾帮助过我,但我们二人之间仅止乎于同窗之情,并无私交。”
对于在谦和院的过往,林舟并没有隐瞒的必要。
毕竟只要东宫的人一查,太子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而陆之石紧咬不放,“林大人,那是叛军江赜,不是什么江世子,请注意言辞!臣听闻,江赜曾为林大人牵马,关系似乎不像林大人所说这般浅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