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
第二日打破黎明平静的,是太监尖锐的宣旨声。
安定王府门前,站着一位太监,身着紫袍,腰佩玄玉,风吹得他的衣袍呼啦作响。
只是半晌,都没有人出来接旨。
这动静引得旁边闻声而来的百姓探出头来,远远地围成了一圈。
太监只好又道了一声:“宣圣上旨意,安定王接旨——”
门前依然静悄悄的。
旁边的百姓开始低声议论着,太监脸上有些挂不住,眼里一沉,瞥了眼旁边的侍卫。
侍卫得到示意,直接就朝王府大门冲撞而去,却没想到王府大门压根就没锁,两个侍卫收不住脚,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旁边百姓发出哄笑声。
太监彻底冷了脸,一招手,周围的侍卫们便涌入安定王府中。
等侍卫们在安定王府搜寻一番后,却大吃一惊。
偌大个安定王府,竟然像是被搬空了一样,一片寂静,只有地上扔的酒杯证明有人来过。
侍卫四处搜罗,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吃了酒还未清醒的人。
等太监看清那个被提溜出来的人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了那人脸上。
那人茫然地睁开眼,视线聚焦在太监脸上时,吓得酒都醒了。
“居安公公。”
居安环视四周,见只有宫里带出来的人时,才一把拎住他的耳朵,咬牙道:“让你盯着安定王,人呢!”
那人赶紧往后一指,“就在里头!”
他顺着视线看过去,院门大开,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地的空酒罐。
居安冷眼瞧着他。
那人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即跪下哐哐磕头,“昨夜一直有人灌小的酒,按理来说,小的不应该这么容易醉。。。。。。”
他眼珠子一转溜,“定然是安定王在酒里下了药!一定是这样的!”
昨日安定王世子向他购酒,并邀了他一起到府中做客。
明明昨日世子还在那高堂上举酒言欢,邀众品客饮酒,而今日安定王府却人去楼空,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他的梦一样。
酒肆伙计连忙抱住居安的大腿,“公公饶命!我这是中了安定王的诡计,公公救我!”
居安听得恼火,一脚踹到他心窝里,“废物!”
踹得他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看着这伙计晕死过去了,居安也想晕死过去。
现在他手上的仿佛不是圣旨,而是灼灼烈火,烫得他快要拿不住手。
本以为此番前来,能将安定王缉拿带走,却不想扑了个空,这叫他如何向宫里那位交代?
居安问:“其他人呢?这么大个王府空了,竟没有一个人传消息过来!”
旁边侍卫惶恐地低下头,“我们并未察觉到安定王的动向。”
居安深吸了口气,手有些颤抖。
这道圣旨是昨日圣上才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只有可信之人才知晓,安定王昨夜放任世子如此铺张浪费地搞夜宴,想必早就知道了此事,才搞了个障眼法逃之夭夭。
看来他们一直小瞧了这对父子,竟然叫他们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玩了这手金蝉脱壳。
居安看着眼前明皇的圣旨,两只手死死地握在了一起,才看不出他不停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