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我一年前已经给你抛过橄榄枝了,为什么不来?就那么喜欢和实验体待在一起,喜欢到要背弃同类?”
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沈逸想起那一天的夜晚,想起一个大墓碑下数不清的小石子。
他嗓子哑了下:“我背弃同类?是谁抛弃的我们,是谁把我们逼上绝路,你心底难道不清楚吗?”
斐洛无辜道:“我逼的是他们,又不是你。再者说,我事先警告过你的,是你自己不听劝。”
沈逸无力再去辩驳什么:“你是要杀我,还是要拿我威胁小俞?”
斐洛反问:“我为什么要拿你威胁他?”
沈逸是真的不耐烦了:“有屁就放,什么都不干就滚。谜语人还当上瘾了?”
又为自己赢来五分钟电击。
不过跟在面对洛奕俞时不同,沈逸在他这儿格外有骨气。
即便是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还是在断断续续将自己所能想象到的所有骂人词汇往那畜生头上安,也不管有没有杀伤力,只管自己骂个舒心。
即使整个人快要摔倒了也没想着靠膝盖缓冲一下,愣是就这么直直摔倒在地,靠着肩膀先着地才没让自己直接摔成脑震荡。
斐洛停了电击,冷冷道:“别在我这耍脾气。这儿实验体多了,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让它们来和你好好玩玩。”
沈逸打了个哆嗦,却依旧没什么惧意:
“人渣,活该你们这一家都是薄情寡义的种!”
他不知道这条疯狗的下限在哪。
洛奕俞对他下手多针对于摧毁他的精神;这个畜生,从他们能把活人做成实验体就能看出来,估计断手断脚都算轻的。
但他也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至少,在这人面前,不能表现出丝毫。
本以为这次说完后他会再电他个几分钟,却不料对方只是笑笑:“好了,不吓你了。”
又上下打量着他,嗤笑一声:“还能站起来吗?”
就冲这句话,站不起来也得站。
沈逸没理会他故作好心朝自己伸出来的手,挣扎着自己爬起来。
斐洛倒是也没觉得尴尬,很淡定的把手收回去,这才慢悠悠道:“我可是诚心把你当客人的,你这样,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些。”
沈逸没反应。
他接着说:“难道你就不好奇吗?关于自己,关于实验体,关于这个世界……我可是什么都知道哦,也是诚心想邀请你一起。”
沈逸看着他的脸,怔了一瞬,是真的替死城内所有人感到不值。
如果所谓的“上面”并不指代全体人类,而只是代表单单他一人……那他们这些年来沥尽心血的为他卖命也是够可笑的。
关键是,他能很明确地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似乎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反抗,也激不起对方丝毫愤怒,当真如同蝼蚁撼树。
沈逸能感受到,对方在引导着他问什么。他心底那团气在胸口横冲直撞,终究也还是没忍住:
“口口声声为全人类利益,可你看看自己干的都是什么勾当?为什么分明知道实验体就是人,却还是把他们当畜生养?!”
斐洛向后靠在椅背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世上人分三六九等,有人位居高位,自然会有人遭受苦难。我不过是将所有备受摧折的人们整合起来,集体向上提了一层,又凭空捏造出一个群体来补充最底层的位置。我分明是在解放人类,如此尽心尽力。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是在为全人类利益献身?”
放他大爷的狗屁。
“那那些被你做成实验体的人呢?实验体是怎么来的你不是心知肚明吗?!你为全人类利益献身的方式就是把他们踩进泥堆?”
斐洛缓缓起身,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按了一下,语气坦荡:“我的目标可比你们要宏伟的多。我是为全人类利益,而不是单单某些人。”
真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