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被打到半死再锁进黑房间一个多月,为什么放出来后却只是怕黑而已?啊,不过哥的精神力确实还比我想象中要强一些,我当时还以为你要连完整的长句都说不出来了呢。”
他的话简直像是魔咒,一层层连血带肉撕开沈逸的皮:
“你信吗,如果那次我不动手杀你,就算没有A39的成瘾性,你也依旧会变成一个只知道敞开腿求人上你的贱货。可能这辈子能说出口的话就剩下你词汇库那几条,或许会变成再也无法直立站起,见到一点点黑色东西就会掉眼泪的可怜小狗……”
这一大长串话说出来,再配上洛奕俞恨不得把他凿穿的动作,沈逸是当真觉得异常绝望。
他懂洛奕俞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疯过了……
或许,还不止一回。
无数次崩溃,无数次疯癫,都由一条崭新的命轻而易举抹淡。只保留为记忆,藏在大脑最深处,转变为一层淡淡的恐惧。
消失了,但又确实还在,永永远远停在那群,依附着记忆生存。
沈逸很难不怜悯自己,怜悯无数个曾经被逼上绝路又死掉的自己。
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那曾经的他得有多么绝望,才能在身体经过重塑后凭借一瞬的记忆将他打入谷底。以至于即使现在他经过了无数次的重塑,某些地方却依旧是崩坏的。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自己所受过的所有磨难,所有绝望累积在一起的记忆能瞬间彻底压垮一具全新的身体,在一刹之间将他彻底逼疯……或许那时,才是真的没有回转余地。
毕竟,他是真的怕黑,那些跟自己割裂开来的眼泪,也确确实实存在着。
他笑了,垂下头时,额前发丝几乎遮住了整双眼睛。
许久,才有颗晶莹的小珠子从脸上划过,不偏不倚,正好碎在了洛奕俞虎口。
“你真畜生啊。”沈逸细细颤抖着,“很享受把我一次次玩到崩溃的过程?”
“对呀,”洛奕俞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大大方方承认,“我说过的,光操一块木头没什么意思。”
难怪,难怪……
可这似乎比彻底逼疯他还要难受。
如果理智彻底溃烂,甚至到了忘记了自己是谁这个地步,大脑里只剩下洛奕俞,是不是就不用天天去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是不是就比现在轻松得多?
可他又不甘心。
真的像被驯化过后的实验体一样,明明什么都被人夺走了,还要摇着尾巴为自己对主人有用而庆幸。
反复被碾碎的自尊和底线总拖着他,来来回回,在被彻底磨灭之前,几乎没有尽头。
又在下一次重生后,开启新的循环往复。
“所以,”他嗓子都是哑的,“你为了不让我疯,为了能更好的玩我,所以才故意杀我……?我是说,你也知道我现在的理智处于崩溃边缘,即使你不去施压也会随着时间还有大脑里存着的记忆慢慢溃烂,所以才要杀我。就算我没有犯错……是在故意刷新我的思维?”
“嗯……也不算故意吧,毕竟哥有时候这张嘴真的很讨打。”
他抬起手,帮沈逸擦掉脸上半干不干的泪痕,像是哄骗,又像是威胁:“所以你可要冷静一些哦,尽量别让自己动不动发疯。否则的话我杀你的频率就会大幅上升,你自己的状态也会越来越不好,算是恶性循环了呢。”
“我们都不希望这样,对吧?”
洛奕俞这是摆明了告诉他:你不仅想死死不了,就连能不能真的疯都不受自己控制。
他会掌控着他,从生命到思维,所有,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