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死。
他还应该活着。
压在阿满心中整整五年多的愤怒,像脱缰的野马奔腾起来。
于是,她固执地又问一遍:“你想知道,他为什么放不下我吗?”
“想!”
宁方生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说话,
阿满没有动。
她不是没有见识,当年在宫里,在公主府,她见过太多太多身份和地位都在天上的人。
所以,从见到宁方生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人既贵又富,必是出自哪个高门。
偏偏,他爬上了屋顶,席地而坐,又毫不在意自己穿着这一身旧衣,蓬头垢面地坐在他身边。
阿满听到自己的呼吸重了些,喉咙里也开始发痒。
她有一种感觉。
这是今生唯一一个,愿意听她讲完前尘往事的人了。
阿满小心翼翼地坐下去,看着自己粗糙的,满是老茧的双手,满腹心酸。
“我从前,不长这样。”
。。。。。。
她们家四个女儿,四朵金花,她打小就是最娇,最柔,最美的一朵。
娘连生四个女儿,不仅在家抬不起头,在村里也低人一等。
赔钱货是没有名字的。
她出生的那天正好是满月,祖母说小名就叫阿满。
但赔钱货能卖。
祖母把大姐卖了三两银子,让她做了别人家的童养媳。
二姐因为力气大,能干活,留在了这个家。
三姐卖给了南边的戏班子,卖了五两银子。
她因为打小就是美人胚子,祖母说了等她大一点,出落得好一点再卖,能卖个好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