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话的地方,是处破旧的屋顶。
阿满沿着堆在屋后的柴堆爬上去,三下两下便爬到了屋顶上。
这时,宁方生才发现,阿满虽然身形臃肿,但手脚还很灵敏,有跳舞的功底。
他朝天赐看一眼,示意他在下面盯着,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
上了屋顶,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
“你要不嫌弃就坐下说,这处老宅子没有人住,南城人多嘴杂,就这里说话,还能方便些。”
宁方生看着眼前一排排的房舍,看着头顶的蓝天。
嗯。
的确方便。
他一掀黑衣,屈膝坐下来,然后拍拍身侧,示意阿满也坐下来。
阿满没有坐,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里哪还有什么焦急和惶恐。
有的,是一种近乎冷漠的怀疑。
许尽欢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是受他所托,来看她。
“你是什么人?”
她眉宇间的戾气掩不住,“和许尽欢是什么关系?他什么时候托的你?你是怎么找到的我?”
从乍一听到“尽欢而散”时的激动难耐,到此刻的怀疑,面前的妇人只用了一段路的时间。
宁方生到这里,才彻底相信眼前的人,真的就是陪伴了许尽欢很多年的阿满。
也明白了,为什么许尽欢会把阿满放在第一个。
因为。
她对他,是真的有情。
“我是他在南边的朋友,五年前,许尽欢捎来一封信,信里让我以后有机会进京的话,去看一个叫阿满的女人,他说阿满住在狗尾巴胡同。”
宁方生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塞到阿满手里。
“这一千两银子,是随着他的信,一并捎来的。我找你不容易,狗尾巴胡同已经换了人,这里是我好不容易打听来的。”
还没等阿满说话,他低声又道:“山高路远的,我其实并不想来,但他信里有句话,打动了我。”
“是什么?”
宁方生轻声叹了一口气。
“他说,他一日不死,阿满就会等他一日。他说,这样痴心的女子,你无论如何都替我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