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多年,他们又不是傻,哪里看不出来,这谢韵明摆着就是第二个凤锦时。
也是,从女官陈喆做了大理寺卿开始,他们就该警醒,谢韵这是准备重用寒门子弟了。
……
早朝上的风声,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吹到了牢狱之中。
听到这些消息时,凤锦时觉得有些头疼。
谢韵分明是不想让自己羼和进去,可又忍不住想把这些事情,通过别人之口传到自己的耳中。
昨夜以为是破了冰,今日才知,也不过是还想继续试探。
不过她的心中也确实高兴,当初自己的手段确实过于柔和,如今让谢韵做着强势的一方,达成自己心中所愿也确实不错。
小宫女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直注意着凤锦时,见她眼中有一丝浅浅笑意,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下。
如此一来,她也好回去交差了。
凤锦时原本是想再问问,今日朝堂之中关于寒门弟子推举的事情。
刚要准备开口,外头便传来了更多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是大长公主驾到的通传声。
宫女听说是大长公主前来,立刻起身告退。
「她倒也是真的狠得下心来,让你在这里受尽了蹉跎。瞧瞧你在这里几日,脸上都清减了不少,叫我看着真是心疼啊。」
大长公主言辞恳切,看起来真像是一位担心小辈的长辈。
但是凤锦时比任何人都清楚,大长公主今天来这里,绝对不只是简单看看自己。
她必然是有什么话要同自己说罢了。
这些年来,二人平时只是面上过得去,私底下却甚少往来。
兴许大长公主的目的和谢韵也是一样,也是想要来试探自己。
不过在和自己正式说那些事情之前,总得寒暄几句,否则这亲情牌还怎么打?
凤锦时看透了她眼底所隐藏的虚伪。
要说当年谁最不愿意让自己登上这位置,除了大长公主之外,再无旁人。
若不是后来发现,确实无人可堪此位,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算了的。
「姑母身子不好,今日怎的来到这肮脏之地?这地方实在是不适合您过来。」
凤锦时笑意吟吟的望着大长公主,她平静的目光却让大长公主有些不太舒服。
她走到凤锦时面前:「再怎么不合适,我心里面担忧啊,如今这朝堂,被谢韵都给拿捏住了,曾经看她不满的大臣们,如今也渐渐的偏向于她,你可听闻今日高丞相在早朝上,竟然公然举荐寒门子弟……」
凤锦时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她,有一些看不明白自己的这位姑母了。
「姑母这句话,倒是叫我觉得有些许疑惑,当年我还在位时,同样也是想要启用寒门子弟,如今她做的这些事情,这和我当年的想法不谋而合。如今她是皇帝,她说什么做什么,哪由得着我们说三道四的?」
大长公主张了张嘴,话就这么被堵住了。
喉咙里说不出半分话,她看着凤锦时片刻后,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如今你也同我是离了心,都被下放到狱中了,还帮着她说话,真是叫我伤心又难过,罢了,不同你说这些事情了,我今日来,就是要跟你说,我邀她入府,结果先后遭遇刺杀,然后我的府上就丢东西了。」
凤锦时静静的听着,听到这话脸上先是惊讶,但转瞬即逝:「姑母能安全出现在这里,想来没什么事。」
接着是疑惑,「既然丢失了东西,那姑母就应该告诉给京兆尹,让他们来出面调查,但是却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我,又是何意呢?」
大长公主一双探究的眼神,依旧落在凤锦时的身上,好似想要透过凤锦时的眼神,看出什么。
凤锦时又开口:「姑母,如今我在这牢狱之中,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更何况,若非您告诉我这件事情,我恐怕是绝不会知道的。只是不知,姑母到底丢了什么东西,竟然会如此兴师动众的,跑到这里来质问我?」
她脸上的表情实在不像作假,大长公主也就收回了脸上探究的目光。
转而变成了一脸笑意的望着她。
「我能有什么心思,我也无非就是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罢了,那些刺客当真是狂妄至极,先是当街刺杀,夜里又潜入我的府邸之中,我瞧着他们那动作,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不知是从何而来,丢失那几些东西要说重要吧,确实也重要,一些是你父王当初留给我的,还有一些是驸马逝世之前,留给我的一些念想。」
听到这里,凤锦时也正了正神色,一脸认真的冲着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