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沉沦在一片光怪陆离的混沌中。没有基地冰冷的金属墙壁，没有辰星微弱的呼吸，没有那对如同生命丰碑般压迫灵魂的巨乳幻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带着阳光暖意的喧嚣。
李维感觉自己坐在一张熟悉的木质餐桌旁。
头顶是暖黄色的吊灯，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
周围是大学城小餐馆特有的、充满青春活力的嘈杂声。
坐在他对面的，是林薇。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林薇！
那个他大学时代交往了三年，最终却因毕业去向不同而遗憾分手的女友！
她依旧留着及肩的黑发，发尾微微内扣，衬得那张清秀温婉的脸庞更加白皙。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衫，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纤细的手腕。
此刻，她正单手托着下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听他讲着某个实验室的糗事，时不时发出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
“后来呢？那个‘永动机’模型真把自己转散架了？”林薇笑着追问，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
“可不是嘛！”李维穿着T恤牛仔裤，身体是熟悉的、带着力量感的清瘦模样，他眉飞色舞地比划着，“零件飞得到处都是！老教授的脸都绿了！最后还是我们几个苦哈哈地趴在地上找了一下午的螺丝钉……”
温馨而美好的画面，如同一剂强效的止痛药，暂时麻痹了灵魂深处那撕裂般的痛苦和恐惧。
李维贪婪地沉浸在这久违的、纯粹的快乐里，仿佛那些关于潘多拉、关于改造、关于巨乳的噩梦从未发生过。
他和林薇，还是那对校园里无忧无虑、憧憬未来的小情侣。
“噗嗤……你们也太惨了。”林薇笑得更开心了，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她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随即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有点渴了，这水没什么味道。服务员！”她抬手招呼。
一个穿着整洁制服的服务员微笑着走了过来：“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麻烦给我一杯喝的，清爽一点的。”林薇说道。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些，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诡异：“女士，推荐您尝尝我们店里的最新特供——‘荷斯坦的晨露’。保证清爽、天然、营养丰富，而且……”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李维，“……绝对新鲜。”
“‘荷斯坦的晨露’？名字还挺好听。是什么果汁吗？”林薇好奇地问。
“是牛奶哦，”服务员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从最顶级的荷斯坦奶牛身上，现榨出来的新鲜牛奶。绝对零添加，口感醇厚丝滑，回味甘甜。”
李维心中升起一丝古怪。奶牛？现榨？在这样的小餐馆？但林薇似乎被说动了，点了点头：“听起来不错，那就来一杯吧。”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微笑着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李维身上，那眼神不再是服务员的礼貌，而是像屠夫在审视待宰的牲口，冰冷而精准。
李维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刚想开口询问——
变故陡生！
那服务员的手快如闪电！
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了一个粗糙、冰冷、带着浓郁皮革和牲口气息的——项圈！
那项圈造型简陋，就像农场里用来拴牛的粗重皮圈，甚至还能看到磨损的痕迹和几根顽固粘着的牛毛！
在李维完全来不及反应的瞬间，那冰冷的皮项圈如同毒蛇般，“咔哒”一声，精准而冷酷地扣在了他的脖子上！
沉重的皮革感和骤然收紧的窒息感让他瞬间懵了！
“你干什么？！”李维惊怒交加，猛地站起来想反抗！但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项圈上传来！
“给我跪下！畜生！”服务员的声音陡然变得凶厉而狰狞，不再是之前的温和有礼！他手臂肌肉贲张，猛地一拽项圈！
“呃啊！”李维感觉脖子几乎要被勒断！巨大的力量让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双膝重重地砸在坚硬冰冷的地砖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
“呜……呜……”他想要怒吼，想要质问，想要向对面的林薇求救！但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根本不是人类的语言！
“哞——！！！”
低沉、浑厚、带着惊恐和不解的——牛叫声！从他自己的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