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点微妙,源信看了看钟离,又看了看一旁的两面宿傩,识趣地没有深入探究发生了什么,仅仅告知了钟离那只咒灵的情况,以及待他们等到刻印纹样的人后,就可以返程的消息。
“哈,老头,就算找到了始作俑者又怎么样?就凭你能干涉那些废物贵族吗?”不知道有没有调理好的两面宿傩,已经自动发出了嘲讽。
“他们或许不在意区区一位僧人,但若提到能够危及性命的咒灵,还是听得进几句的。而且‘诅咒之王’曾出现在这附近,后果不可预测。”源信不在意般平静地说道。看来他并没有将已经拔除咒灵的事上报的打算。
“利用到我头上吗?胆子倒是不小。”另一个宿傩说。
从见面开始到现在,源信对咒灵的态度跟大部分咒术师都不太相同,像是对于看起来像个人的松,自己打不过的两面宿傩以及有着强危害性的刚才的咒灵,就采用了不同的应对模式,就像是……对人类那样。
意识到这点时,两面宿傩不由得咧开了嘴角,露出了一个绝对算不上友善的笑容,说:“看在你带来了一个让我中意的家伙的份上,破例告诉你一个咒灵的诞生规律吧。在明显已经达到生成咒灵的咒力的地方,如果迟迟没有生成咒灵,或者诞生的咒灵实力弱于应有的等级,那就说明,有一个更大的咒力漩涡在它的旁边。”
源信的眼神倏忽变得锐利,两面宿傩的最后一句话,落在他耳里宛如惊雷!
迷你仙灵
伴随着两面宿傩的发言,原本还站在钟离身边的松,突然不见了踪影。
不是因为快速移动离开,也不是被祓除,而是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与此同时,之前钟离他们走向洞穴的来路上的某处,传来了强烈的咒力气息。
这动静让睡着的五条悟和虎杖悠仁迅速睁开眼睛,里梅也站到了两面宿傩的身边。
几个咒术师们对视一眼,便和钟离一起往咒力的中心赶去。
当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的村庄,几乎所有村民都被屠戮殆尽。
有着参天古树般巨大身形的咒灵,正在肆无忌惮地破坏着一切,他的形貌竟跟传说中的神产巢日神的形象有些相似。
只是脸上的痛苦表情,以及无数只从主躯干上向四周伸出的人型手臂,让他看起来充满着邪性,昭示着他并不是真正神明的事实。
而在那熊熊火光和断壁残垣中,站立着他们所熟识的,长着原本名为松的青年的样貌的咒灵。
他安静地注视着一切,一如他们与他的初见。
即便是咒灵,也不太可能在没有主动动作和外力干涉的情况下,从一个地方瞬移到另一个地方。
并且如此具有存在感的咒力气息,原先居然被他们忽视了个彻底。
两种不可能加起来,就指向了唯一的可能。
那就是,现在的情况正是真正的历史上,也就是形成了咒物狱门疆的源信大师本来的记忆中所发生的事。
“过去不可更改啊……”源信发出了这样一句叹息,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攥住,无法再移动分毫。
外来的五条悟和虎杖悠仁作为训练有素的咒术师,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情况就袖手旁观,携手攻向了那只消灭了几个村庄的咒灵。
钟离则是走到了松的身边,等待着对方伸出手,紧紧地拉住他的衣角。
松也确实这样做了。
于是钟离的假想获得了确定——还是有更改了的事的。
“你现在应该知道一切了。”钟离轻声说。
“使我诞生的,是‘我’。”咒灵一字一句地回应。
从松有记忆起,他就在这个村子中生活了。
他的父母不知去向,他也就成为了孤儿,靠捡拾别的村民丢弃的垃圾和挖野草野果为生。
村民们视他为不祥之人,对无依无靠的他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顽皮的同龄孩子也以捉弄他为乐,比如说在大冬天用冷水浇他,或者强迫他吃虫子之类的。
他一直认为这就是理所应当的常态。
直到有天晚上他饿得睡不着,在村里四处走动觅食的时候,听见了地下传来的声音。
他不由得靠近声音的来源,将土清理开,发现了几块木板。有一块木板破了很小的一个洞,他便从那里向下望去。
地底下拴着几个女人,还有幼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