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告别的湿痕（1）
午后的阳光偏斜着穿过玻璃门，在光洁的木地板上投下斜长的亮块。
空气里，悬浮着家具蜡和阳光烤过的微尘颗粒的气味。
山田慎背靠着沙发床沿，电视机屏幕里正播放着一档下午时段的热门综艺。
喧闹的笑声和夸张的音效填满了不大的空间。
嘉宾们围着中间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叁四岁的女孩，叽叽喳喳地问着问题。
女孩扎着双马尾，穿着蓬蓬的洛丽塔风格小裙子，戴着缀有蝴蝶结的发箍，表情天真活泼，笑容甜美如同沾着露水的草莓。
她的艺名叫“莉莉”，是最近在网络上爆火的天才灵媒少女。
“莉莉酱，那么请预测一下，这次蒙眼抽签，松本桑会抽到哪个颜色的球呢？”
主持人语气像哄孩子般温柔，带着明显的商业包装痕迹。
荧幕上，“莉莉”故作神秘地闭上眼，小手在空中装模作样地比划了几下，然后猛地睁开那双略显大的眼睛，指向盒子里的某个位置：
“嗯——！人家感觉到……是蓝色的光哦！暖暖的蓝色！就在那里！”
声音清脆稚嫩，带着刻意卖萌的腔调。
现场响起一片哄笑和配合的掌声，主持人夸张地赞叹：“哇！又猜中了！莉莉小天使果然厉害哦！”
节目氛围被推向又一个刻意的轻松高潮。
慎的眼睛盯着屏幕，视野的焦距却像失灵的镜头镜头。
余光像不受控制的磁针，顽固地偏移、粘着在那个在光晕里穿梭忙碌的身影上。
四方爱子正在做最后一次彻底的打扫。
她身上那套“战袍”简直……像一道无声的闪电。
上身就是一件极其简洁的、无袖的工字白色纯棉背心。
细瘦的肩带勒着她削薄柔软的肩，布料柔软地包裹着胸前那对失去所有束缚的、沉甸甸得不可思议的山峦。
每一次手臂挥舞擦拭的动作，都引发惊心动魄的晃摇滚弹。
下身则是一条短得惊人的浅灰水洗牛仔热裤，堪堪包裹住那两瓣圆润紧实的隆起，勾勒出致命诱惑的腰臀弧线。
腿根处热裤边缘勒出的微微肉痕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