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其中必定有诈,保不齐这无耻之人明天就去找谢天安和陈宁哭诉他苛待他。
谢时微说完,忽然也意识到新婚夜就分房睡有些不妥。
陈宁今晚要留宿,她要是发现他们分房,肯定会跳出来为他主持公道,训斥贺钦冷待他,强迫贺钦和他一起睡,而且还会把这件事在谢天安面前提起,让谢天安觉得她这个继母当得特别好,更加信任她。
因此,谢时微不得不尴尬改口,认真地解释:“但今晚陈阿姨在,万一被她知道了,我担心她会责怪你对我不好,我也不想让她担心我们的关系,今晚咱们还是都在这儿睡吧,明天再分房比较稳妥。”
贺钦冷笑。
果不其然。谢时微这手段堪称炉火纯青。
装可怜,博同情,在他决定放他一马不计较时又下套。
他不入套,下一步就是不管不顾地烂事做尽,撒泼寻死威逼利诱,说什么也要得到想要的一切。
再对这个人抱有任何幻想,他贺钦就是愚不可及。
贺钦讥道:“谢时微,你这么大个人,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只会拿父母当你耍心机的借口,不觉得丢人现眼么?别用这招恶心我了。”
谢时微愣了。
纵使原身确实是没底线没尊严的烂人一个,但烂人努力改过自新,真诚提出想法,想得到的是贺钦的宽容以待,绝不是一句讥诮满满的“别恶心我”。
贺钦未免太歧视原身了吧?呵,你个阳痿男嘚瑟个什么劲。
谢时微硬挤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微笑:“贺钦,你误会了,就算睡在一个房间,我也不会和你睡一张床。陈阿姨就在这儿住一晚上,咱们凑活一晚就行,明天我就搬去隔壁。”
贺钦对此充耳不闻,大步走进了浴室,留给谢时微一个宽阔冷漠的背影。
花洒水声哗啦哗啦传来,谢时微气得在原地打了五套组合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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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大门打开,黄净植拖着行李箱进来。
黄净植是是谢家世交黄家的长子,打小厌恶商政之道,在一众立志继承父辈商业帝国的小辈中显得清新脱俗。他本科就出国念临床医学,直博毕业,回来久开了一家私立医院,也因着私交和私心成为了谢家的家庭医生。
陈宁看着风尘仆仆的大男孩,略带歉意道:“净植,辛苦你刚回国就跑过来,时差都没倒过来吧?”
黄净植摆手一笑:“没事,阿姨,时微的事就是我的事,谈不上辛苦,不过你们怎么搬到这里来了?这离公司也太远了。”
陈宁叹了口气:“时微说婚房想要风景好看些,依山傍水,人别太多,也就这里合他心意。”
“婚房?”黄净植惊讶极了,“时微结婚了?”
陈宁的表情有些不忍:“是啊,他一门心思要结婚,生病了也拦不住,阿姨不想打搅你进修,就没给你发请柬,你别怪阿姨。”
黄净植静默半晌,苦笑着:“阿姨您这是哪里话,我知道您是体谅我,怕我伤心才没让我来。”
陈宁安慰道:“净植,好的世家子弟多的是,阿姨给你做媒,保你找到意中人。时微他心里没有你,说到底也不是你的良配,你别太放在心上。”
黄净植沉默了许久,无奈摇头,问起正事:“阿姨,时微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他前几天摔进泳池冻着了,发了几天高烧,退烧之后在婚礼上又胡言乱语的,说是突然记忆一片空白,是不是,发烧伤到脑子了?”陈宁眼神飘忽了一下。
谢时微要是真的把脑子烧坏了,她以后的日子可就有盼头了,谢天安总不能把公司给这傻儿子继承,她这么多年功劳苦劳,总该有点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