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静感激涕零,感动得不停用衣袖擦着眼角,哭着听田瑜痛骂张平笙的无耻与谢琼卿的偏颇,等田瑜骂累了,她便图穷匕见的露出真面目来了。
“田将军待草民以诚,我有一事不敢隐瞒田将军。”
田瑜咽下一口烈酒,豪爽道:“今日你我也算生死莫逆,有什么话你只管直说便是!”
田文静意味深长的笑着,将方才换洗衣服时手下仪鸾卫送来的青铜令牌扔到桌上,掷地有声。
“有一件事忘了告诉田将军。”
“本官乃是陛下亲封,仪鸾司南府指挥佥事。”
田瑜的脸上彩灯一样闪烁过一阵青白,她含在嘴里的那口酒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得同她一起,不尴不尬的愣在那里。
田文静很贴心的递过去一方帕子,为她接住了这一口酒,田瑜狼狈的抹着嘴角的酒渍,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半晌才吞吞吐吐的憋出来一句愤怒的质问,“田文静!你好大的胆子!”
虽然羞恼如此,她却丝毫没有叫来手下将田文静绳之以法的意思。
田文静神色自若的看着她,田瑜重新审视着她,如今她脱去商人谦卑恭顺的外皮,尽管身负累累伤痕,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眉宇舒展间,便会露出逼人的英气来。
田瑜心想,这是谢瑶卿的心腹吗?竟然有这样翩翩的风度,竟然有这样精湛的演技!
田文静来锡州几年,她们就被她戏耍了几年!
田文静看出她的不忿,伸出双手摆出束手就擒的动作,微笑着提议:“若田将军因此事愤怒,大可将我绑了去见谢琼卿。”
田瑜猛地一拍桌子,悲愤道:“你还有脸说!我刚在殿下那用全族的性命给你担保,你现在却告诉我你是谢瑶卿的人!便是殿下宽容大度,你当那张平笙是什么善良仁义之辈吧?!”
田瑜愤愤不平的控诉着田文静:“田文静!你害得我好苦啊!”
现在想来,没准田文静这一身伤都是她自己故意受的,她吃准了自己的脾气,用这么一副可怜的样子换得自己的同情与义愤,把自己拉到她的战壕里去,激自己在殿下面下大言不惭的说出那样一番慷慨陈词,而后再不慌不忙的表明身份。
自己便是再生气,也不能把她供出去了。
毕竟陈王是如何对待通敌之人的,锡州上下都有目共睹。
她再看田文静的笑容,只觉得十分可恶,更可恶的是,她居然还理直气壮的说,“我也用性命给你担保了呀,咱俩一半一半,扯平了。”
田瑜当即反驳道:“简直是胡搅蛮缠,我对殿下的忠心用得着你担保。。。”
她气焰嚣张的声音忽然底气不足的弱了下去,她看着笑得意味深长的田文静,明白了她的意图。
“你想策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