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骑兵们安然无恙的横跨那条咆哮着的黑水河,于地平线上看到兀轮城的影子时,她们心中对谢瑶卿的敬畏与佩服达到了顶峰。
谢瑶卿脱下自己被汗浸湿的里衣,攥在手里用力拧了几把,宋寒衣正策马从黑水河对岸飞奔而来,她毫不畏惧激勇□□潮,任由汹涌的水花拍打在自己脸上,她奔至谢瑶卿身前,单手勒住骏马,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她取出怀中刚接到的情报,紧凑的禀报着。
“谢琼卿反了,据田文静的消息,锡州和其余八个州县的抬手、刺史和南方大小世家,都在第一时间投靠了谢琼卿。”
这些都是谢瑶卿早就预料到的,那些被自己杀得落荒而逃的世家,在看到曾经的世家代言人重出江湖后,连阵都不需要临,飞快的便倒戈投降了。
不。。。也许在那些世家眼中,她们此举并非是投降,只是弃暗投明罢了。
谢瑶卿轻轻抬了抬眼,示意自己知晓了,她轻声问,“其余州府的太守和守兵呢,有没有出兵征讨的?”
宋寒衣为难的看着她,“听说通州、惠州、镇州守兵中有许多小将想出兵讨逆,却被上峰弹压下来了。”
谢瑶卿嗤笑一声,“这群缩头的老王八,不过是觉得朕和谢琼卿是自家人打自家人,打到最后江山仍然是姓谢的,她们却是帮谁都落不着好,打算到时谁赢了就纳头便拜就是了,一个个,墙头的草都没她们会摇摆。”
她挥了挥手,嘱咐道:“给那几个想出兵讨逆的小将写一封密旨,必要时允许她们便宜行事。”
宋寒衣继续禀报着,“根据向晴的侦察和田文静的估算,谢琼卿手中大概有八万地方官军,同时她自己手下还有一支秘密操练的军队,向晴猜测至少有三万人。”
十万人。。。看着倒是唬人。
不过那也得看是谁统领的,谢瑶卿在心中将谢琼卿招揽到的武将飞快过了一遍,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谢琼卿作为一个割据势力,想要手底下的人尽心卖命,必须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才行。
比如,在出征前封赏官员,许诺官职。
这其中自然有的掰扯,所以自己还有宽裕的时间将秦胡赶出去。
她发现宋寒衣似乎还有未尽之语,正支支吾吾的看着自己,她心底忽的一颤,皱着眉道:“有话尽管说就是了。”
宋寒衣方吞吐道:“臣留在锡州专门照看向晚的校尉写了回信来。”
“说,向晚似乎怀孕了。”
“而且正住在一个大夫家里,二人似乎。。。”
谢瑶卿抬眸,静静的盯着她。
“似乎,过从亲厚。”
谢瑶卿那双风流的长眉紧紧的拧了起来。
“过从亲厚?”
怎么个亲厚法?有她和向晚亲厚。。。
谢瑶卿在这时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和向晚,本也没有多么亲厚。
她们二人最温情的时刻,不过是他从蓄芳阁二楼抱着必死的决心一跃而下,而自己机缘巧合,恰好抱住了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