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静想起向晴的身世,忍不住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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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晴与向晚对坐桌前,只怔怔的看着向晚,半晌无言,直到窗外清风骤起,将树木枝桠吹得哗哗作响,她方才如梦初醒一般,磕磕绊绊的问:“哥哥,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当时只有我和哥哥在家,她们凶神恶煞的闯进门来,扔下一两银子说要买了你去,我哭喊了半天,反倒被她们打晕了,醒来后哥哥就不见了,就连那一两银子也不见了,我只以为我是在做梦。”
她忧心忡忡的看着向晚,“哥哥,那些匪盗那么残忍,你。。。这些年还好吗?”
向晚苦笑着,她们哪里是匪盗?不过是向府的家仆罢了!
他沉吟片刻,勉强笑着:“你瞧我如今的样子,哪里像是过的不好?”
不过是被奴仆欺辱,被别家的小姐少爷们排挤孤立,算计出丑,被找上来的真少爷栽赃陷害,卖入蓄芳阁,几回生不如死罢了。
他抬起手,轻轻将向晴脸侧垂落的长发拢到两侧,这些事,同向晴吃过的苦头相比,定然是九牛一毛,不然她怎么会一点当日天真快乐的影子都不见?
“倒是你,这些年过得如何呢?咱们娘亲和爹爹呢?她们现在如何了?”
向晴的笑容一点点的落寞下去,她的肩膀塌下去,头也沉了下去,沙哑低沉的声音哽咽起来。
“哥哥被匪盗抢走后,母亲气不过,去衙门告官,却被知县扣在大牢里,扣上了个不敬法纪的罪名打了五十大板,扔在牢里,咽气时才准许爹爹去接的。”
向晚一怔,当时的知县。。。若是没猜错的话,应当也是向家的门人吧?只是不知道后来向家倒台,那个知县又如何了。
若是谢瑶卿在这,同她一说,不管那个知县如今在哪,恐怕明天就能身首异处了吧?
向晴忍住悲戚,继续说着,“爹爹当时怀着小妹,在牢里受了寒,回来又要操持娘的后事,亏损了身子,生产时血流不止,难以为继,小妹也没有留住。”
向晚泪眼朦胧,哀戚的问,“咱们家,竟只剩下你我了吗?”
向晴沉默了一会,片刻后无悲无喜道:“原本还有一直养着的大黄的,只是后来煌水改道,淹没了家乡,它在跟我逃荒的路上,被另一个饥民打死吃了。”
向晚低头流了一会泪,轻轻将向晴揽到自己怀中,轻柔的拍打着她紧绷的背脊,向晚在她耳边小声说:“不要怕,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
向晴擦了擦鼻子,闷闷的应了一声,反手握住了向晚的手,抬头看着向晚的眼睛,认真道:“我逃荒到锡州时被田员外收留,田员外救了我,给我饭吃,还教我教事,我如今跟着田员外,已经不会被人欺负了。”
她竖起手指,郑重的发誓:“哥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不管她是谁。”
田文静给向晴放了三天假,让她带着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向晚在锡州街市上逛逛。
向晴很小心的将向晚护在身后,时不时便要回头惴惴不安的看一眼,直到看见向晚不紧不慢的缀在自己身后,笑吟吟的瞧着自己,她方才能安心的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