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刘军医看了看林晓月，又看了看霍云起，终于点头：”好，小林跟我走。池医生，你也准备一下。”
站在角落的池玉玲脸色刷地变白：”我、我昨晚值夜班，现在头晕得厉害。。。”她突然扶住额头，摇摇晃晃，”可能是贫血发作了。。。”
林晓月冷笑一声，懒得拆穿她的表演。
十分钟后，一支由刘军医带队、林晓月和两名男医生组成的医疗小队，跟随霍云起的连队出发了。吉普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远处隐约传来炮火的轰鸣。
”再往前就是交火区了，大家做好防护！”霍云起回头对医疗队喊道，目光在林晓月脸上多停留了一秒。
林晓月检查着随身医疗包，确保每样器械和药品都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她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上辈子读研时，她曾作为志愿者去过战乱地区。但此刻，听着越来越近的枪炮声，她的手心还是沁出了冷汗。
”怕吗？”霍云起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
林晓月摇摇头：”不怕。就是担心。。。救不过来所有人。”
霍云起沉默片刻，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塞到她手里：”带着这个。”
林晓月低头一看，是一枚小小的铜制平安符，已经被摩挲得发亮。
”这是我母亲给的。”霍云起的声音很轻，”现在借给你。”
林晓月心头一热，刚想道谢，车子猛地一个急刹。
”到了！伤员在前方两百米的临时掩体里！”司机大喊。
所有人立刻跳下车。林晓月跟着霍云起弯腰前进，子弹在头顶呼啸而过，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临时掩体里，景象令人窒息。二十多名伤员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在痛苦呻吟，有的已经昏迷。血的味道和火药味混合在一起，刺得人眼睛发酸。
”先分类！”刘军医立刻进入状态，”轻伤的标记绿色，重伤但能救的标记红色，已经。。。”
林晓月已经蹲到第一个伤员身边。这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战士，腹部中弹。在刘军医的标准里，这恐怕要归为”救不了”的那类。
”帮我按住他！”林晓月对旁边的卫生员喊道，同时迅速戴上手套，清理伤口。她的动作快得惊人，却又精准无比，转眼间就将外露的肠子复位，开始缝合。
刘军医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转身去处理其他伤员。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如同地狱。林晓月记不清自己处理了多少伤口，缝合了多少血管。她的白大褂早已被血浸透，手指因长时间保持精细动作而开始发抖。
”林医生！这边有个胸部贯穿伤的！”有人喊道。
林晓月拖着疲惫的身体挪过去。伤员是个高大壮实的战士，子弹从左胸射入，后背传出，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气胸，需要立即减压！”她判断道，从医疗包取出穿刺针。
”别费力气了，”旁边一个老兵摇头，”老李伤得太重，我们的资源应该优先救能活的。。。”
林晓月头也不抬：”在我这里，没有‘该放弃’的病人。”
她精准地找到第二肋间隙，穿刺针稳稳刺入。随着”嘶”的一声，积聚的气体排出，伤员的呼吸立刻改善了些。
”还需要胸腔闭式引流。。。”林晓月喃喃自语，手上已经开始准备器械。
”你从哪学的这些技术？”刘军医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眼中满是惊讶，”这种处理方法连军区总院都不常用。”